几天前，大家在会议室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鹿拾还不知道施昊是谁。
但现在她知道了。
因为那个摆烂了半天的系统，忽然又久违地兴奋起来。
“恭喜宿主，您终于可以和第三位男主角见面啦！”
“那个叫施昊的……就是第三位男主？”
鹿拾戳了戳太阳穴，用脑电波向系统询问道。
“没错！虽然没有正式会晤，但不久之前，您和他有过短暂的交集，”系统紧接着说，“他就是为假千金争取名额的那个人。”
系统说完，鹿拾终于恍然大悟。
先前她只能断定，空降名额的事儿和方沐明无关，大概率是某个尚未见过面的男主角动的手脚，但却不能明确对方的身份。
现在，那块空缺的拼图，终于完整地填补上了。
与此同时。
站在旁边的凯文，还在不断回忆着施昊的信息：“我记得他是演仙侠剧火的。当时那阵仗，用‘一炮而红’来形容毫不为过。”
“热搜词条里，十条有八条是关于那部剧的，八条里又有六条是关于施昊的。从那以后，他就平步青云，净出演大男主了。”
“哦对，新版《半面霓裳》的男主角，也定了是他。”
凯文一拍大腿，猛然回想起来。
闻言，鹿拾醍醐灌顶地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虽然《半面霓裳》是部大女主剧，素霓裳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主角，但片方搞来搞去，偏偏搞出来个素人选秀制度。
这就意味着，选出来的女主角，八成没有粉丝基础，扛不起剧集初期的收视率。
所以片方就找上了施昊，希望能借助他的流量和人气，给剧集带一带热度。
片方的算盘自然打得很好，只可惜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们借助施昊人气的同时，也不得不反过来受施昊的制约。譬如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给鹿缨宁分配个角色，或者偷偷塞进去个名额。
好在这些伎俩都没成功。
要不然，那位被抢占名额的女生，该有多亏啊。
简直是无妄之灾。
身处末世时，鹿拾也曾经受过这种无妄之灾。
当时她还是个小孩儿，缺乏生存经验，没听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结果一夜之间，好不容易囤起来的口粮和饮用水，居然全都被不劳而获的窃贼给偷走了，连颗野草根儿都没给她剩下。
因为这件事，鹿拾被迫饿了好几天肚子，只能每天口干舌燥地蹲守到清晨，艰难地从灌木丛上汲取露水，勉强润润喉咙。
险些没挨过去。
打那以后，鹿拾便对此类偷盗行为十分警惕。
因此施昊的行为，可谓是恰好撞在了她的枪口上。
虽然尚未见面，但鹿拾对施昊的印象已经跌进了泥土里。
任凭系统在脑袋里不断洗脑，说什么“施昊为人温和谦逊，脾气非常好，宿主稍微撒撒娇，他就心软了，肯定非常容易攻略”云云。
鹿拾却完全不上钩。
整一副油盐不进的倔强模样。
见状，系统絮叨了一会儿，便自讨没趣地噤了声。
鹿拾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
不消片刻。
旁边又响起凯文的声音：“今天时候不早了，不然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
他一边说，一边把那沓厚实的鑫扬资料递给鹿拾：“这个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多熟悉一下人家的产品线。”
“鑫扬的总代言，我们都觉得是个很好的机会，建议你接下来。”
“嗯，我也这么认为。”鹿拾赞同地点了点头。
她对这个品牌很有好感，自然没有不接的道理。
“至于这个民国剧，”凯文转手把剧本递了过来，“他们想让你演那个名叫‘莫嫣’的大小姐角色。戏份不算多，但人设独具个性，再加上和男主角有对手戏，演好了可能会很出彩。”
然而一想到凯文粉丝的狂热程度，以及女三号这个很容易作妖的不讨喜定位，他又无可奈何地补充道：“当然，演不好也很容易挨骂。”
“虽然季导讲义气，说有机会找你合作，就真找你合作了。但具体要不要接这个戏，最后还是要看你自己。”
“回复不急于一时，”凯文认真道，“这两天你认真读一读剧本，仔细揣摩揣摩，然后再找我商量就行。”
“知道了。”鹿拾乖巧地伸出手，接过沉甸甸的剧本。
纸张上面的文字显然是刚打印出来的，散发着新鲜的油墨香气。鹿拾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觉得这味道十分好闻。
把工作上的事情交待得差不多后，凯文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转身向下属道：“时候不早了，要不今天先这样，该下班的下班，该回家的回家？”
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既然上司放话了，经纪团队的人自然是脚底抹油，互相道了声再见，收拾包袱便走。
然而刚拎起帆布包，芃芃忽然想起什么。
“哎，这些吃的要不要拿着？怕你晚上饿。”她扭头看向鹿拾，指着搁在前台上的外卖袋子问道。
鹿拾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今晚吃得很饱。”
“啊？都吃了什么？”芃芃大脑一宕。
“烤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