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孟敦忠倒是也回来了,现在府中有孟安学,孟敦忠过得倒是风生水起,至于外人怎么看他的不说,他的身形变得有些身宽体胖了。
见到孟宁思,他也叮嘱几句,只是孟宁思现在是乡君,虽无官位,但是也是同从五品的官职,他也明白,所以更多的是在教训孟宁稀。
孟安学见不得他回府就摆长辈的谱,冷脸说到:“明日是妹妹们的生辰,也不在这一日了,父亲就好好吃个饭吧。”
孟敦忠一噎,还未说出的话咽了下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夹起了菜来。
孟夫人满脸冷笑,只是要说规矩女儿,什么时候不能,偏偏这个时候来装什么好父亲,往日人影都见不到。只是她也不央求他罢了,好歹自己的儿子如今算是熬出来了。
孟宁思坐在孟宁稀的右手边,拿手捏了捏她的手指,就像以前一样。
等到第二日,孟宁思被早早叫起来,和姐姐孟宁稀一起吃了碗长寿面。一同去正厅,给父亲母亲请了安。
孟夫人风风火火的把一切都安排得紧紧有条,又叫孟宁稀和孟宁思两人在一旁看着,她们已经及笄,早晚都要成家的。
刚坐下喝口水,就听到门房来报,有客人来了,孟夫人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去迎人,来得最早的是忠勤伯府的本家。
忠勤伯是孟敦忠的大哥,在朝中尽心尽责,功劳甚高,孟敦忠的母亲去世后,不仅忠勤伯看不惯孟敦忠这个人,而忠勤伯的夫人更是害怕他的性子给自家招惹麻烦,所以和孟敦忠分了家,还闹得有些不愉快。
过后两家很少往来,孟安学功成名就后两家的关系才好起来。本来忠勤伯府也不用来讨好一个从五品官员,只是自己的侄子确实优秀,而早些年的事早就烟消云散了,同在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做为侄子的孟安学一向守礼,渐渐的就又走动起来。
孟敦忠在孟府已经说不上话,在外面别人找他也只是问孟安学的事,他自己也知道,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好生的混着过了。
孟夫人在一旁同忠勤伯府的夫人寒暄,又叫了孟宁思两人陪着伯府的两个妹妹去偏听说话,整个孟府开始热闹起来。
孟宁思不知道十岁以前见过这两个妹妹没有,但是十岁以后是没见过的,更别说后来她离开孟府了。所以,说是带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妹妹聊天,她也不知道聊什么。
好歹身边还有个话痨子孟宁稀,孟宁稀当真是个众人的开心果,没过一会儿就将两个妹妹带得活跃起来,从京城的吃食,说到了山上的野兔,以及那野兔成精后被狐狸精抓住的故事。
孟宁思听着这话本上的故事都暗自偷着笑,更别说忠勤伯府的两个妹妹了,她们总在深闺,偶尔才出府,府中的规矩又多,哪有机会像她一样看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本,这会被孟宁稀一顿输出,可以说是全神贯注,竟比那看的戏班子还有趣。
没过一会儿,孟府人来人往,宾客陆续而来,总坐在偏厅也无趣味,孟宁思和孟宁稀带着各府小姐去了花园,湖边观赏。
只是孟宁思虽被圣上赐为乡君,在这些小姐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名头而已,她们又不入朝为官,自是不在意,所以大多都去了孟宁稀身边,只余陈月和孟宁思二人走在后面。
“你倒是心宽。”陈月看到那些人围在孟宁稀身边,又看到孟宁思身边没有人,调侃起来。
孟宁思看着满院的花团锦簇,心情很好,听到陈月说这话,又看了眼前方的姐姐,“这倒是正和我意,我本也不是个能聊的人。”
“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孟宁思想了想,在意吗?并不会,她从小就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她有很明确的目标,小时候为了有点钱花,在学校捡垃圾都做过,别的小朋友也是排挤她,但是她不觉得难受,反而很开心。
“我有我在意的东西,只要我心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别的人或事都不会影响我。”
陈月听到她说这话,抬头看了看她,又转过去看向花园的各种珍贵品种的晚菊。自问,若是她是孟宁思,就算被别人夸赞礼仪周到,端庄大方的人也难免会有些难受。
孟宁思和陈月跟在众人后面,她看了看身边的湖水,“曾经我从这里掉下去过,只是因为我是孟府嫡女。可后来我离开孟府了,日子却越来越好。”
“我想,各家千金有各家千金的无奈,市井百姓也有市井百姓的安稳。”
陈月第一次听到这话,豁然一笑,她自小就被府中立规矩,从小要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孟宁思有她在意的东西,她又有什么……
就说前面的世家小姐,她们又有多少人不是被府中告诫过的?
一直沉浸在各府小姐询问中的孟宁稀这会儿才想起后面的两人,朝着后面喊到:“妹妹,阿月,你俩快些,我们去那边瞧瞧。”
“就来。”孟宁思回了句后又拉着陈月的手赶上去,她倒想找个地方坐下歇息会儿,就怕孟宁稀应付这些小姐出差错,又贪玩,想想还是看着她好些。
那边,孟安学和一众男子在亭子里论学,刚好在湖的另一面,她们在这面还能听到他们高谈阔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