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思只是想让他帮忙出出主意,没想到他一句话就给她解决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早已习惯自己处理好一切。
只是她也不想让人觉得占了便宜,“那府卫多少钱?就当是我租了,到时候你从红利中扣下,或是我给你。”
云铎尘听到她这样一说,气笑了,“合着真当我是商人了。”
孟宁思被他笑得有点发憷,“就算是亲兄弟也有明算账的。”
“你又不是我兄弟。”
孟宁思:“……”反正她是说不过他的,随他怎么说了。
云铎尘抬眼看过去,那人还是如以前般,神情淡漠,谁也猜不透的样子。“听说,七皇弟来找过你了?”
孟宁思不知他从哪里来的消息,只是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就如实说了。
“那你觉得周家怎么样了?”
孟宁思想了想,还是如同之前那般回答,“二月二,我母亲说去祭社的时候看看。”看什么,不言而喻。
云铎尘盯着她的神情,见她没有露出寻常女儿家的娇羞,也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一时觉得有些无聊,又打听到七弟在这里说的话,愈发觉得时间不够用了。
二月二这日,孟宁思和孟夫人汇合后去往京郊,春日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格外舒适,两人走到祭社的地方,早已很多人在那里游玩,大多是京城中的百姓,还有小姐公子类的,也有不少存了相看的意思。
“孟夫人,好久不见。”孟宁思只管看眼前的路,人太多,她一路拉着母亲的手,怕她摔了,好在母亲风风火火的性格,在人群中也不难认出来。
“周夫人。”
孟夫人先是与之客套一番,又拉过孟宁思介绍起来,“这是我家的二女儿宁思。”
孟宁思听到这话就明白了,向对方规矩行了个晚辈礼,“周夫人安好。”
周家夫人似乎很喜欢她,笑盈盈虚扶了她一下,夸赞到:“我那日生辰宴回府后就一直睡不着觉,一闭上眼就见到你家女儿这张俊脸,真是乖巧可人。”
又转头朝孟宁思说:“按理该我这妇人朝乡君行礼的,只是在这外面不便伸张。”
孟宁思带着惟帽,连忙客气到:“多谢周夫人抬爱,不过是因圣上关切,得了个名头,您若是真行礼,倒是让我折寿了。”
周夫人又拉来一直跟在后面的一个公子出来,“慎儿,来见过孟夫人和孟小姐。”
一个浑厚又低哑的声音在孟宁思面前响起,孟宁思在长辈面前,不好抬头看过去,只是隔着惟帽看到了对方的藏蓝色布鞋和灰白色的长袍,袍边绣着文竹,一派清雅。
“我们去里面说话吧。”此处是一个庄子外面,人来人往的,确实不好说话谈事,孟宁思在外面也不好摘下惟帽,此时周夫人的话来得刚好。
几人落座在庄子的一个偏房内,庄子里有许多这样的小房间,皆是给来往的客人歇脚的,也靠着这样的活动营生。
因在房间里面,孟宁思将惟帽取下给了长玉拿着,自己和孟夫人坐在周夫人的对面。这样的情形,倒是让她想到她以前所处的时代。相亲的事,看来历史悠久,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这副模样放在两位夫人眼中,那便是满意的样子了。此时周夫人说到:“今日天气不错,外头春光正好,只是我这把老骨头了,走不动,就是出了城,这一小段路野是在马车上过的。”
孟夫人接着她的话聊了两句,又说到这庄子后面有片桃林,如今花团锦簇,正是赏花的时节,让周慎带着孟宁思去看看。
孟宁思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跟着周慎出去了。
没了长辈在身边,孟宁思也有了点出来透气的感觉了,况且身后跟着周家孟府的丫鬟婆子,也没有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孟姑娘是在天月楼做事吧?”
孟宁思坦然道:“是,在里面做厨娘。”
周慎不似寻常官家子弟,有门楣之见,笑道:“可惜我来了京城才听说,若是早些来,能吃到你做的吃食也不算遗憾了。”
孟宁思看过去,他在京城这么多年轻公子中不算好看的,但是看得出来,是个实诚的人,不像说假话,“我在厨房也只是帮帮忙,做饭食还是里面的老师傅在做。”
两人又说起那几本《云朝植术》,周慎表现得很是激动,说他在外为官,已经收到司农司印刷的复印本,很是震撼。孟宁思见他说的起劲,也从容听着,只是觉得他们俩不像是相看,更像是在朝为官的惺惺相惜。
从春季的播种,说到秋季的收获,孟宁思想,他一定是个好官,难怪能调任京城了。她见到日头高照,旁边的人还没有收尾的迹象,见缝插针说到:“想必母亲还等着我,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