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思不知道这些,在三月初头的时候,云铎尘还故意来提醒她准备生辰礼,送来了帖子,只是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如何能单独去,所以他让母亲又给孟府下了贴,说兴平县主很是喜欢孟府的两位姑娘,让孟夫人带着两位小姐前往。
孟宁思收到孟夫人的话的时候还奇怪,这人为了一个生辰礼,办这么大。
到了王府那日,孟宁思才知道,皇上病情有所好转,正巴不得热闹热闹,当日皇上虽然没来,但是却派了身边的太监过来送礼,一箱一箱的大礼抬进去,让人瞠目结舌,更做实了他这个受宠的世子爷的地位。
孟宁思跟着母亲一道,尽力做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孟宁稀不知是不是上次生病的时候思虑太多,病情好转后也和以往有所不同,人变得沉默许多。
两人一左一右跟着孟夫人,见了当今和亲王府的王妃,也是云铎尘的母亲兴平县主。孟宁思远远望过去,能看出来虽然年老有些许的皱纹,但是是个美人坯子。
她见着孟宁思和孟宁稀两人,满脸慈爱,说着一套客气话,不算亲近,也不算疏远。
孟夫人奇怪,兴平县主在帖子上说喜欢自己的两个女儿,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想了,如今女儿来了也不见多欢喜。
孟宁思不知情,倒是无所谓,她现在担心的是孟宁稀,就怕她有什么心事不肯说,转头看过去,孟宁稀的心都不在此处了。
孟宁思知道她在思虑什么,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没有办法让姐姐不去思虑这些,只盼着她不要在这宴会上有什么闪失。
宴会开席还早,兴平县主让未出阁的女子都去园子中玩耍,不用陪在偏厅说话,孟宁思她们只好出了园子。现下正是春季,万物复苏,花团锦簇,园子里万花争艳,很是好看。孟宁思一路上尽量找些好玩的事和孟宁稀说着,也算消磨时间。
她们俩在这边小路慢悠悠跟着领路的丫鬟去了长亭,长亭宽敞,里面六公主,陈月等人分了几波人正在说话。
看到她们俩进去,陈月和她们熟悉,自然叫她们俩过去坐,孟宁思俩人对着六公主行了一礼,只听得六公主的一声哼,好在她们俩也不在意罢了。
六公主再跋扈,也不敢在云铎尘的府中搞事,云铎尘是什么人,那是能把整个京城翻个面的人,若是今日六公主敢在这里弄出点什么事来,云铎尘不会让她好过。这样的事,她自己自然知晓。
所以即使再怎么不待见这个孤女,她也不会多做什么,只是不能做什么不代表她就不会多说,“如今我好久没有出宫了,想来那说书的茶肆里故事都堆满了。”
那些会奉承的自然接过公主的话,“外面的故事再怎么好听,您一句话,皇上和贵妃娘娘还不得送到您宫中?”
六公主抬高下巴,斜眼看了看孟宁思,“哼,也是,不过眼前不就是有一桩故事嘛,贫民百姓靠着和千金小姐换了身份,得了照顾不说,还妄想着攀高枝,也不怕摔断了腿。”
她是公主,这话她可以说,但是孟宁思和孟府的关系摆在那里,周围的小姐们都不是没心眼的,就连刚刚奉承她的人,说话都小声了些。
六公主见到大家这样战战兢兢,又看到孟宁思没有反应,不解气,“怕什么,人在做天在看。”
孟宁稀刚刚没反应过来,听到这里才听出来了,这公主在暗暗讽刺妹妹,当即要起来反驳,孟宁思压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六公主没有来找她麻烦,只是当做闲聊在那里说话,若是她们过去理论,倒成了她们的过错和把柄。
况且,这话对孟宁思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她不像这个时代的小姐们,有什么阶级观念,在她眼中,人人平等。再说,她能得到皇上和皇后的青眼,的确是沾了点孟安学的光的,包括她刚出府时带着的银票也是从孟府积攒的,这倒是事实。
至于后半句话,攀高枝,她从未想过,况且别人不知,她却知道,孟夫人在和周家选日子了。这高枝与她无关,她自然不会生气。
陈月看到她岿然不动,甚至眼皮子都不带抖一下的,暗自点头,虽然她早知道孟宁思是个有自己想法又稳得住的人,没想到她却能做到如此份上。
若是她,即使不能回一两句,也要暗自在心里生气的,她看过去,正好看到孟宁思稳稳得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花茶,好似六公主所说的人与她无关一样。
六公主说了一阵,没人附和也就罢了,孟宁思还有心思品茶,当即觉得有点无趣。她倒是想像上次一般一个耳光扇过去,但是这个地方是世子皇兄的地盘,她能惹亲哥哥三皇子,甚至七皇子,太子生气,却不敢惹这人,无他,这人就是疯子,惹到他了谁都别想好过。
六公主气归气,想到母妃的叮嘱心里又清明了些,不至于像那些没有家教的寻常百姓般撒泼,只好坐在那边不说话了。
没过一会,长亭外面的园子里传来男子的声音,惹得长亭里面的女儿家频频转头。
孟宁思也转头过去,看到的正是世子领着一路男子朝这边走来,有说有笑的。
“皇兄!”里面的太子,三皇子,七皇子都是六公主的熟人,也是最尊贵的人,她自然而然要显摆一下。
先前因为她们在长亭里聊无趣事,六公主说了那番话后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所以没了声响,等到他们一行人走近才发现好些女儿家都在长亭里,连忙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