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魏大师说的那番话，到底是编的，还是他真按你生辰八字面、面相手相算出来的？”灵月听他说完，嘴里的牛排都不嚼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吧。”
“万一，我是说万一，都是他编的。那魏大师，他一个算命的，雪晴找他帮忙他就帮？收钱办事，这么简单？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算命先生帮你逆天改命。”
“倒也不是这么简单，魏大师一直跟雪晴关系密切，是因为雪晴在他落魄的时候救过他。”
“还有这一层呢？！怎么救的？”
“据说雪晴救他的时候应该不知道他是个算命大师，反正就阴差阳错的……不过这些都是我听来的小道消息，具体什么情况还真不太清楚。”
“太神奇了……这么看来，你之前跟我说的话，我觉得还挺有道理。”她喝了一小口香槟，像是吃了太多八卦噎得慌，需要往下送送。
“什么话？”
“你之前说，雪晴，人不坏。我现在大概能懂这个意思了。她呀，就是嚣张跋扈惯了，但内心还算善良吧，而且也说话算话帮了你。”她说完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诶对了，她是为什么要帮你？你之前替她办了什么事情吗？难道你也救过她命？”
“哪有那么多生死攸关的大事呀，”他伸出手来，隔着餐桌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具体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说太多，因为涉及到别人的个人隐私，不过可能过一段时间，你应该就会在网上看到新闻了。”
“那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说说看。”
灵月向前倾了倾，声音放低，“雪晴是不是要离婚啦？”
文野看着她，举起香槟杯，抿着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懂我懂，来！我们这杯就敬——雪晴的自由！”
她与他碰杯以后，又举起来：“对！还有今天最重要的，这杯敬我们文野的自由！”
在这个露台上，可以看到北京夏日里晴朗的夜空，可以看到城市里不太常见的星星，还有那一轮明亮的上弦月，时而有小风吹来，将闷热渐渐吹散。
他看着这个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脸上洋溢着笑容，用叉子叉起了一块蘑菇，嚼的时候腮帮子都鼓得那么可爱。
他突然觉得，原来星星并不遥远，此刻眼前就有熠熠星光；而那月光也并不清冷，照得自己柔暖幸福。
很快就到了周一，文野按照与赵西约定的时间，挤着早高峰地铁，终于在十点前到了公司。到了之后发现，自己还是来早了。
虽然马上就打通关了，但最后签协议的这道关卡，显然赵西并不想让自己太过顺利。
不过文野并不在意，他开始仔细“参观”这家曾经自己无比向往的公司，从走廊走到作品展区，他看到了《长夜》的海报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再往前走，从奖牌奖状陈列区走到了艺人墙，第一排第一个的位置，自然是韩兆唯，后面紧跟着尹哲，再往后就是雪晴、于艺娜、黄以霄等等。
一路看下来，他终于看到了自己刚签约时拍的那张照片，挂在第二行倒数第三个的位置，等今天过后，应该就会被摘下来扔进垃圾桶了吧。
他又在办公区转了转，以前自己来的时候大部分都是下午，大家都在工位忙着办公，而现在只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还有拎着咖啡和早餐的同事陆续进来。
跟前呼后拥的韩兆唯、资历背景深厚的雪晴、万年老二的尹哲都不同，他与公司的大部分人并不认识，也没有自己的宣传团队和助理，他在这里孑然一身，独自战斗，他背靠着这里，但发展的最大阻碍也来自这里。
看看表，十点半了，他走进会议室等着赵西。这里也是他当初刚毕业时签约的地方。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足够他把这一年来经历的所有事情的所有细节回忆一遍。
十一点半的时候，文野终于听到了门外赵西踩着高跟鞋的“哒哒”声，和她尖细又锐利的说话声。
“哟，到的挺早，这么着急？”她推开会议室的门，拿着一沓文件走到文野对面的位置坐下。
“之前算我有眼不识泰山，小看文野老师了，不过我对您也算尽心尽力吧？等您发达了，可不要再回头记恨我。”赵西说着恭维的话，却阴阳怪气的。“能不能透露透露，怎么搭上咱们王总的？”
“西姐，你想多了，我哪能跟王总说上话。”
“都到现在了还装呢？要不是王总亲自发话，你觉得就凭你，还有你自己在外面接的那些七七八八的私活儿，公司能让你这么轻易走吗？不就是最近没给你递本子么，你这搞得好像公司不给你活路，不走就要饿得去要饭似的，难道之前的片酬没付给过你吗？你一个新人还嫌少？”
“西姐误会了，我可没有那个本事让王总亲自安排我解约的事情。咱们之前不都已经聊过了嘛，我从来都没有嫌片酬低，我只是希望通过自己努力，能有正常的、平等的竞争机会。本以为你这边无论如何也会以公司利益为主，毕竟我赚了钱公司是要拿大头的。可是有些人啊，为了不让我有任何存在感，不辞辛苦地把我谈好的每一个项目都搅黄。”
他停顿一下，看了一眼赵西吃瘪的表情：“算了，这些都已经是过眼云烟，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咱们可以开始签协议了吧。”
“文野，我做经纪人这么多年，奉劝你一句，都是一个圈子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事情不要做得太绝，话也不要说得太满。”
“谢谢西姐。那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他直视着赵西的眼睛，微笑着，“还有韩兆唯。”
“哟，文野老师这又是记的哪门子仇呀。”赵西的眼神开始闪躲，手又是捋头发又是摸耳环，整理一番后又接着说，“该不会是听信了什么八卦记者的谗言吧。”
【八卦记者】这四个字被她说得阴阳怪气。
“这年头，有些小姑娘可是不怀好意的，先是一副陪你同甘共苦的样子，等你红了就又是一副面孔，天天就是问你要钱，不给钱就曝光一些隐私博眼球；要是你红不起来嘛，那人家可就会瞄准别的潜力股了。”
文野见她话说得如此难听，自己也毫不客气：“看来西姐这是帮兆唯哥处理过不少这种事吧？这难道不该怪你那位到处留情的兆唯？还是说，西姐你对那些女孩有敌意，是因为吃不到葡萄才说葡萄酸呢。”
赵西一听这话，显然不淡定了，把那一沓文件放桌上，使劲推到了桌对面。
“听不懂文野老师这是在说什么。协议在这。”
文野翻看着协议，神情淡定：“西姐，独立职业女性挺好的，没必要把自己的青春和感情都耗在一些不值得的人身上，还为了对方甘愿用下三滥手段做些违背良心的事情，浪费时间不说，耽误了你赚钱，还弄得挺丢人。”
赵西脸上虽有厚厚的粉底遮着，可也能看出来气得发红，嘴巴好几次微张又合上，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足足安静了一分钟，终于才又开口，“文野，你这是又傍上什么大靠山了？看在以前西姐带过你的面子上，以后有什么资源，介绍介绍呗。”
“文野非得傍上大靠山，才能换您一句客气话呀？”推门进来的是楚垚，“抱歉打扰了，西姐您看起来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