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繁揉着睡眼从趴着的桌子上坐起来,打量四周。
看了一圈后发现一点变化也没有。
随后她又趴回了桌子。
钟表的指针慢慢向十二靠拢,她已经被扔进来将近三个小时了。
教室的出口都被封死,借着头顶那个昏暗的油灯桑澈勉强能够看清四周。
教室四周的墙壁上原本的石灰已经破败不堪,露出了里面的砖块。墙面长满霉菌,正前面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四个正楷字——入学试课。
教室里有一些桌椅,锈迹斑斑,数量和教室里的人数一致。铁锈混着发霉的味道在屋子里飘荡,伴随着滋滋的电流声,让人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殷繁无聊的用手指抠着桌子上的木屑,按照正常情况她现在应该正在学生会竞选现场朗读着她的发言稿。
想到这,她又伸手抹了抹脸。想要把脸上残存的粉底液弄干净,以便看起来不这么吓人。
殷繁扭头看向趴在最角落里的白毛。
如果说殷繁是第一个被扔进来教室里的人,这个白毛就是第二个。
他进来时,殷繁正在用两脚踩在墙上的反人类方式尝试开门。
殷繁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愣在了原地。
我草草草,尴尬死了!
相比于殷繁的脚趾扣地那人却表现得很平淡。不仅没有被殷繁的行为吓到而且很有礼貌的向她打了招呼。
“嗨,小姐姐你好。我叫林昼。”
“殷繁。”她回到。
“这门打不开,我们出不去。”尝试无果后殷繁从墙上跳下来,站在了他的旁边。
听了殷繁的话,林昼看了眼门,笑盈盈的说到:“那就先等等看吧。”
然后保持着微笑的神情,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趴在了桌子上。
殷繁眯眼打量着这个人,心中充满疑惑。
他真的太淡定了。
思绪回笼,殷繁看着周围坐着的人,或是瑟瑟发抖,或是四处乱看。但都出奇的安静,像是一个愈加紧绷的线,彷佛随时都会被扯断。
“这里是哪里?没有能出去的路吗?”此时一个留着短发的女生猛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打破了屋子里的寂静。
线断了。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都看过了,这里没有可以出去的地方。门是打不开的。别担心,再等等。”林昼听到女生的话直起身子对着那个女生说到,话语中安抚的意味明显。
“我要出去,我不要留在这里了。”那女生却没有好转,只是在座位上不停的摇着头,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周围人被女生的情况吓到了,相互瞥着但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出声。
而那个女生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点,像个炮弹一样从位置上弹射起来跑到门边。铁门被她撞出了巨大的声响。
巨大的冲击力使她身体向后仰去,额头也洇出了血迹,她长长的指甲急切的挠着铁板,一股极其刺耳的声音随着指尖的滑动传出。
殷繁蹙眉看着失控的女生,噪音使得她有些不适。
真他妈的有病。
这门又打不开,女生的这些做法也只是徒劳。她尽力压抑着想把女生拖回来的想法,心中烦躁。
然而下一秒,门“吱呀——”一声,被女生拉开了。
什么情况?打脸来的猝不及防。
殷繁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女生,又扭头看了一眼林昼,刚刚的不悦一扫而空。
“?”殷繁眼神示意。
这时林昼正巧也转过头,还是那副笑盈盈的神情和殷繁对视一眼,却没有开口。
那个女生把门打开后,教室里的人脸上有了难以抑制的惊喜,一个个的跃跃欲试想站起身来。
“太好了。”短发女生小声的嘟囔一句,在众人的目光中夺门而出。
在她踏出去的一瞬间,外面骤然响起刺耳的呼啸声。
“啊啊啊啊!!!”狂风的嘶吼伴随着那个女生撕心裂肺的叫喊瞬间刺痛了屋里人的耳膜。
原先那几个想跟着她一起出去的人瞬间老实了下来,板板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有些发抖。
过了好一会外面的声音渐渐停息,而教室里的人似乎都有些被吓傻了,殷繁也不例外。
“她,她是死了吗?”有人小声问道。
“喊的那么惨,肯定死了……”男生旁边的一个小胖子开口,声音逐渐变小。
殷繁调整了一下呼吸,刚刚的噪音让她有些难受。回过神时注意到林昼正在看着她。
他拿出了手机在面前晃了晃,示意她看手机。
殷繁不解,但还是照做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刚解锁,一个醒目的新闻标题就弹了出来。
“某大学女生在家中失踪三天后,其尸体在河边被发现。具体情况目前仍在调查……”
殷繁从链接处点了进去,里面的内容如一盆冷水浇上了她的全身。
文章中附加着图片,而照片中的尸体正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浸泡在水里,短头发,少了只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扯下来的。
虽然尸体的脸看不清,但凭借着衣服特点,殷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刚刚那个出了门的女生。
但这则新闻的时间是三天后。
关上手机,殷繁不免有些脊背发凉,一个荒谬但又很真实的想法在她脑海里出现。
近两年来世界各地总是不停丢失十八至二十五岁这个年龄段的人,有些在一段时间后会找到,但大多都已经死去。幸存者及其的少。
幸存者回来后也大多是失忆的状态,因此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无法得到。
一时间社会上人人自危,各种五花八门的说法层出不穷。
没想到在这么多说法里,真相却选择了一个最扯的——无限游戏。
更扯的是,她也成为了受害者之一。
而且现在可以知道,这个游戏里的时间要比现实世界提前三天。
【现在是北京时间二零五零年十月二十日上午九点五十七分。】
【离上课时间还有三分钟,请安静。】
一直只发出滋滋电流声的广播突然传出来机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
“什么意思?”
“上什么课?”
原本因为死了人而吓得寂静的教室里,现在又因为广播而不断有小声的讨论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