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哪学来这么多武器,简直堪称诸武精通了。
两人各自揣度、调息,又各自提防、周旋,手里暗暗握紧了武器。
“还打吗?”木昭抡起手中大刀,将它插进地里,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燕泽纵容道:“你想打就继续。”
木昭:“……”
这人怎么一开口就这么烦。
她倚着刀坐下,阖眸道:“休息会儿。”
燕泽闻言一笑,也靠着刀坐下了。
放松下来,伤口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疼。木昭伸手一摸,血已沾湿了领口。燕泽小臂亦汩汩地涌着雾气。
木昭斜瞟他一眼,撕下衣襟将脖颈伤口紧紧裹了,犹豫了片刻又摸出一张符,递给一旁的燕泽。
“这是?”燕泽挑眉逗她。
“……用剩下的。”木昭将符纸往他膝盖上一拍,扭头闭上了眼睛。
燕泽低声笑起来,将符纸往伤口上敷了,涌出的雾气骤息。
“抱歉,刚刚……想杀你。”木昭闭着眼睛道。
“呵呵……我也险些杀了你,”燕泽偏头看她,“好在没能杀掉。”
“是你手下留情,”木昭呼了一口气,仰头道,“你很强。”
“在木姑娘诸武精通面前,我也太不值一提了。”燕泽摆摆手。
他很喜欢木昭的坦荡,有事藏不住,有话也不拐弯。和这样的人交流不累,虽有时会被她的言语戳一个跟头,但意外的,燕泽并不反感。
这感觉很熟悉,但仔细回忆起来又感陌生。似乎曾经也有个人会这样和他对话,但他记不清了。
月出东山,天色暗淡下去,唯独天际残余一抹隐约的红,像太阳对夜色最后的挽留。
“……你的那套剑法,故人归,可以再演示一遍给我看吗?”木昭望着那抹红逐渐消失,开口问。
“恰好,我也想见识见识木姑娘剩余的武器。”燕泽直起身子,向木昭微一欠身。
木昭拔下双手刀,在膝盖上一磕,剑刃分裂成两半——竟成了长柄双刃。
她将腰间长剑递上:“用这个吧。”
燕泽勾起嘴角,剑尖一竖:“请教了。”
少了杀气,两人的动作便柔和了不少,不再如之前那么凌厉逼人。
木昭右臂正劈,左手反手欺上,明明是双刃,被她使得如巨剪,燕泽一招一式按剑法与她拆招,到关键处甚至放慢动作,故意教她看清。
木昭手一抖,长刃收短,已成两把短匕,匕首直接连着一股细细铁链,又与燕泽缠斗在一处。
“为何你的武器都与平日所见的略有不同,使用手法也大不一样?”燕泽终于忍不住问。
“因为我不会。”木昭坦然道。
“不会?”不会还这么厉害……
“不、是指常规的用法,我不会。”木昭将匕首甩出,缠在燕泽长剑上。
“这些都是你自己设计的?”燕泽后退,一招弹开匕首,奇道。
“也不尽然……师父替我衔接了一部分,”木昭道,“但武器的改造和主要用法,是我自己想的。”
燕泽震惊。
这是天生的武道奇才啊!
“那这故人归剑法,你是从哪学来的?”
闻言,木昭太阳穴又是突突一跳:“自创了些,师父看见以后教全了,因为太过循规蹈矩,我不曾细学。”
燕泽更奇:“师父教全了?你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我这套剑法应该没传扬开。”
“师父……师父尊号漱玉仙人,他什么都会,比我厉害多了。”木昭将匕首一合,辉光闪烁,合成一柄大斧,斜着劈下,燕泽横剑挡住。
“比如这些用符咒变换武器的方法,就是师父授予的,我浑身只有这把剑是实物,据说也是老古董了。”她指了指燕泽手中剑。
“哦?那这把剑必有名字吧,”燕泽笑着扶了剑身,“老古董,我可得仔细点对它。”
“嗯,”木昭点头,“它叫乌承,乌承剑。”
“……你说它叫什么?”燕泽猛地一顿。
“乌承。”木昭收起斧子,在手中化作光碎了。
“……乌承,乌承……好名字。”燕泽喃喃。
“怎么了?”木昭问。
“……无妨。”他抿了唇。
是巧合吗?
……自己从父亲那得到的第一柄剑就叫乌承,只是外观与此剑截然不同。
念及此,他道:
“木姑娘,引鬼渡魂的心愿,还作不作数?”
“作数的。”
“那好,”他负剑而立,“我想好我的心愿了,千真万确。”
木昭看向他。
“我要拜托木姑娘,替我寻回丢失的记忆。”
燕泽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