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爷爷的老宅位于一环边上一个老小区里。
小区是老式步梯房,小区住户大都是退休老干部,老人家们闲来没事清早三五成群聚在院子里打太极、下棋、聊天。
姜岁柠心里揣着事,步履匆匆在小区里走着,与悠闲自在的老人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走到家门前姜岁柠顿了顿,停下拿钥匙的动作先抬手敲了敲门。
自从那天跟贺芷兰通过电话后,两人再没有联系过,她此时也并不是很想和贺芷兰打照面。
屋内久久没有动静,姜岁柠舒了口气,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换好鞋她直奔爷爷奶奶卧室走去.
卧室里积了些灰尘,姜岁柠匆忙开门的动作惹了尘埃,将灰尘掀起来不少。
姜岁柠眉心微蹙,挥了挥眼前的尘埃,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爷爷奶奶去世后这套房子一直空置着,家里还保留着不少老人在世时使用的物品。
两年前母女两搬进来时清理过一些不需要的物品,贺芷兰不愿住老人的卧室,家里不需要的东西大都搬进了老人的卧室里。
姜岁柠在卧室里翻找了一圈却是一无所获。
她环顾着屋子,卧室里所有物品摆放的位置一如老人在世时的模样,能放东西的位置之前都被贺芷兰翻找过一遍,为了确认老人有没有其他遗留下来的财产。
姜岁柠的目光最终落在老式的木质衣柜上,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特别喜欢钻进柜子里和姜奶奶玩捉迷藏。
柜子设计很特别,柜门右侧内部空出来一块位置被打成三层式的暗格,因为和柜门齐平,从外面看不出什么端倪,姜岁柠是躲在柜子里时偶然发现的。
姜奶奶以前会把一些贵重物品放在里面,为了防止姜岁柠无节制吃糖,也会把糖果一并放在里面。
想到这里,姜岁柠眼前一亮,这个地方父母应该都不知道,那姜奶奶会不会把东西放在里面呢?
这般想着,姜岁柠便行动了起来。
她打开衣柜门,打开手机电筒猫着身子侧身探进去,果然,三层暗格还在。
姜岁柠从下往上一格格打开看着,前两层都是姜奶奶的旧照片和一些饰品,顶层姜岁柠看不见,伸手进去试探却摸到一个盒子。
她将盒子拿出来,长方形暗红色木质盒子,盒盖上刻着精致的鸳鸯戏水图。
姜岁柠把盒子捧在掌心端量了许久,心里涌着即将发现秘密的激动。
良久,她终于揭开盒盖。
盒中放置着雕刻精细的方形木盒跟一张比温余发来的照片上更泛黄一些的信笺。
姜岁柠先将木盒小心拿出打开查看,盒中放着一只温润剔透的白玉镯子。
玉镯内侧有一条极细的红色流丝,那流丝鲜红似血,还会随着光线变化轻轻流动,美妙绝伦,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小心谨慎的将玉镯放回盒子后,姜岁柠才拿起盒底的信笺。
泛黄的信笺边角微微皱起,留着岁月的痕迹。
信笺上所书内容与温余发来的完全一致,落款日期是姜岁柠两岁那年。
面前放置的物品,全都在宣告着两家婚约的真实性。
姜岁柠低眉沉思,确定了这件事仍旧不知该如何应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已被抛掷在时代的洪流中,她对这桩婚事本不知情,哪怕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耳边仿佛又响起温余的声音,他说无论同意还是拒绝都会尊重自己的决定。
姜岁柠心里泛起涟漪,即使自己拒绝他也会欣然接受吗?
锁匙转动的声音让姜岁柠回过神来,她关上柜门将木盒小心翼翼收进包中,拂掉衣诀上的灰尘,转身离开卧室。
贺芷兰显然没想到姜岁柠会在家,见她突然出现在客厅吓得惊呼了一声。
“妈。”姜岁柠轻唤她。
贺芷兰拍着胸口没好气的问到:“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还以为家里进小偷了,吓死我了!”
“回来拿点东西,准备走了。”
贺芷兰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难得回来,不在家吃个饭再走?”
“不吃了。”姜岁柠绕开她往门边走去,“有事还得赶回洵南。”
贺芷兰打量着姜岁柠,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皮肤细腻白皙眉目如画,更绝的是那双桃花似的眸子即使没有动作也含着绵绵情意,这相貌即便是放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里也是难得一见的绝色。
前几天老杜又跟她提起想让姜岁柠跟自己儿子吃个饭,与其让她以后嫁给自己毫不之底的人,还不如现在给她找个好人家,两家结为亲家,欠的那些钱自然是不用还了,还能再要一笔丰厚的彩礼,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贺芷兰暗忖着,叫住开门正准备离开的姜岁柠:“你这个月抽个时间回来,我带你去跟杜叔叔儿子吃个饭。”
风随着打开的大门灌进来,吹乱姜岁柠散着的发丝。
姜岁柠撩开在脸上作祟的发丝,冷然开口:“我不会去和他儿子见面的。”
“你这孩子!”贺芷兰冲过来,“你杜叔叔儿子条件那么好长得也不错,吃个饭怎么你了?怎么这么不懂事!”
“妈。”姜岁柠叫她,澄澈的眸子暗下来,“你这样做,和卖了我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