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绫扫了眼来电人名字。
是太宰治。
于是果断点了拒接。
“啊,又被挂断了。”太宰治放下手机,语气遗憾的耸了耸肩,但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闻言,森鸥外笑起来:“看来太宰君真的很不受飞鸟小姐待见呢。”
不受待见么?太宰治思考了一下这番话,他印象里似乎没怎么惹她生气吧?除了有些莽撞的第一次见面,啊,那次也是无奈之举,钱包被顺了之后他可是不得不临时抓了个黑手党的人送自己回去。
结合她的种种反应,行为方式,都不难推断出一个事实。
“我倒觉得,她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戒心呢。”鸢色眼睛的少年漫不经心的紧了紧左手臂上的绷带。
以那种方式强硬的见面,果然还是太激进了么?
森鸥外暗红的眼眸里闪过意味不明的流光,他接下来还有台手术,擦肩而过时,他的语气温柔极了,此刻的他,仿佛一个和善的,抱着救死扶伤理念的医生。
“但她的观念很有趣,也很符合,不是么?”
“试着彻底招揽她,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太宰君。”
太宰治静静地站在走廊上,目光落到窗外掠过的鸟雀身上。
昏黄的夕阳将少年的身影拉长,显得分外孤寂。
飞鸟绫此人深不可测,她私底下的动作也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传闻中的她无疑温柔又完美,但太宰治总觉得,那只是假象,她的真面目就该和那天看到的相似,是经年不化的雪山,持之以恒的降临着暴雪天灾,直到自己也走向灭亡。
下一刻,飞鸟绫收到了一条语焉不详的短信。
发送人依旧是太宰治。
“飞鸟前辈觉得那场雪什么时候会停呢?”
?
哪场雪?他在说什么?
她看起来长得很像天气预报界面吗?
飞鸟绫看了眼窗外的太阳,觉得太宰治突然谜语人可能是在消遣她好玩,于是也非常谜语人地回复了一条。
“可能是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也可能是在太宰君希望它停的时候。”
对面没有再回复,飞鸟绫也不介意,浴室的门被打开,江户川乱步顶着湿漉漉的乱发出来,正想欢快的汇报自己洗完了,就被盖住了脸和脑袋。
那是一块毛巾,像包裹住一只猫咪一样盖住了他湿漉漉的头发,轻轻的揉了揉。
江户川乱步本来嚷嚷别乱摸乱步大人的头发,但头上的触感温暖,是他已经很久没体验过的,让人安定的温柔。
他沉默了。
黑发少年乖乖的低下头,面色是水汽蒸腾出的潮红,发端还在湿漉漉的滴着水,顺着精致的下颚往下淌,流过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凸的喉结,最后将棕色英伦风的立领洇出深块。
他脸上还带着一些已经愈合了但还没完全长好的旧伤,不说话的时候,就多了份青涩的少年气。
他此前经历的种种,想必也过得很不容易。
但夏目漱石为什么会把他引到自己的庭院里?他又是否知道些什么?
给乱步猫猫吹完头发,飞鸟绫将提前准备好的手机递交给他。
“上面存了我的联系方式,遇到什么事打这个号码。”
她非常自然的把江户川乱步当作自己要带的第二个崽。
刚刚走出门,手机便再次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以后,那头传来了江户川乱步的声音。
“杀手姐姐——”
飞鸟绫握着手机下意识回过头,看着紧闭的门,疑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在她犹豫要不要重新打开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已经自顾自的接了下去。
“下次来的时候,乱步大人想吃铜锣烧哦!”
“……”
她要把他扔出去,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