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懒得理会这样没有意义的抱怨。
因为是克劳迪奥试训,所以蓝队率先开球。
图南坐在林德罗特身边的另一条条凳上,威尔逊已经抱着肩开始了自己的点评:
“拉斐尔不错,这个长传很精准,何塞的拼抢动作太大,如果在赛场上这家伙肯定会被判犯规。
还是帕特里克比较沉稳,对试训的小子盯防很紧,嗯,一如既往的马尔蒂尼风格,却很有自己的个人特色。
拉斐尔传球给了克劳迪奥,这个巴西小子启动速度很快啊。”
林德罗特点点头。
比赛踢了二十分钟,克劳迪奥积极的跑位终于得到了回报,看样子盘带能力也不错,居然能过掉芒代和弗拉迪卡的围堵。
如果他能再展现出更好的球场视野和传策能力,最后肯定会签下他的。
这时克劳迪奥带球到禁区外,被帕特里克和何塞封堵了身位,但他并没有选择传球,而是想要带球突破。
这个鲁莽的举动让他差点丢掉球权,最后仓促的一脚禁区外远射结束了蓝队的进攻,皮球高出横梁,完全没有对红方的球门产生什么威胁。
老迪达森懊恼的抱住头,林德罗特在心中暗暗摇头:
“盘带技术不错,但是球场视野太窄,刚才他停球的时候,如果选择传球给穿插在红方后防的麦克.塞马,可能会好一些。
可惜他把自己逼入了死胡同,急功近利,这在职业联赛上是大忌。”
如果勉强签下这个人,林德罗特总有一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
克劳迪奥这一脚远射,给看台带来了不小的骚动,虽然比赛谈不上精彩,但是这个野蛮小子风骚的街头足球过人还是征服了一部分球迷的心。
比赛35分钟,红方的9号前锋卡洛斯在得到6号弗拉迪卡的边路球后,选择头球攻门,射门得分。
比分来到1:0。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克劳迪奥所在的蓝队在他的带动下拼命的进攻,于是红队的防守也渐渐变得凶狠。
在何塞第三次伸手将克劳迪奥拽倒在地的时候,乔纳森吹响了中场休息的哨声。
何塞冲上去和弗拉迪卡,卡洛斯击掌,然后冲着克劳迪奥挑眉。
看到了吗?巴西小子,这就是职业联赛俱乐部和野球场的区别。
而后者回应他的只是一脚狠狠踢向草皮。
图南问威尔逊:“你觉得他们踢得怎么样?”
威尔逊用手摸了摸下巴,用不可辩驳的语气说:
“克劳迪奥盘带出色,但传球策动一塌糊涂。拉斐尔长传精准,但跑动稍差。
何塞的拼抢很强,策动也还可以,这次得分就是由他发起的,麦克穿插快准狠,但没啥机会。
弗雷德里克头球很出色,帕特里克的表现最好,他把克劳迪奥防守到几乎崩溃。总体来说,都很不错。”
“你难道没有看到技术之外的东西吗?”
“技术之外的东西?那是什么?”
威尔逊提出心中的疑问。
林德罗特也默默的将头转了过来,图南很淡定。
“足球意识,团队协作的意识,抛开这些,你不觉得他们就像是一盘散沙吗?
何塞虽然策动了唯一一次进球,但那是因为弗拉迪卡是恰好被11号斯特林逼到了边路。
而且他原本也没有打算传球给处于蓝方球门前的9号卡洛斯,因为那里双方站位太过紧。
但是20号博阿斯的拼抢让他的禁区内传球失去了一点点准头,因此皮球的高度恰好可以让卡洛斯接到,这是一次意外的进球。
除此之外,他们没有进攻端的组织核心,甚至没有中场的策动。
这导致他们虽然好几次传球形势很好,在场上占据优势,但却没有队友在适当位置的策应,而丧失至少4次必进球的机会。
因此我不得不说,他们的防守确实很完美,但在进攻端,就是一盘散沙。
几乎没有人处在恰当的跑位上,包括克劳迪奥,虽然他的脚下技术细腻。
但他的策动进攻对蓝方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还让他们失去了原本的防线优势。”
看到二人若有所思的表情,图南看着三三两两朝这边走来的球员们,声音轻轻的补充一句:
“他们需要一场真正的进攻,或许只有进攻,才能让哈马比摆脱困境。”
威尔逊感觉困扰自己这么多天的疑惑终于豁然开朗了,他有些佩服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姑娘,但也仅此而已了。
可林德罗特却想到了更多。
他想到图南第一次在俱乐部外面的咖啡馆堵住自己时的自我介绍是:
嗨,您好,我是一名教练,我想向您推荐一名优秀的球员,他的能力很出色,堪比巴西的任何球星。。。。。
他当时以为对方是在吹牛,当然现在看来确实是在吹牛。
但是被一位风情绰约的美人再三恳求,任谁也没有那么硬的心肠不断拒绝。
于是他勉强同意了那个叫克劳迪奥的19岁孩子的试训。
现在,他突然想明白了那句别开生面的自我介绍,也弄懂了这姑娘千方百计站到这里的真正目的。
“孩子!”
顾不上思考太多,林德罗特突然从长凳上站了起来,走到图南面前,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你在俱乐部外堵了我两天,和我推荐那个孩子的试训。
到这场比赛之前,我一直认为你的目的是将那个孩子带进哈马比的绿茵场上。
但我发现我犯了一个错误,我想我或许明白了,我很高兴你能选择哈马比。
相比于其他俱乐部烦人的董事会,我们的会员确实更能容忍一名女性教练穿上哈马比的0号球衣。
只要能给哈马比带来联赛的冠军,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所以,我只有一个请求,下半场比赛,你能给一个满怀期待的老人家,带来一场真正的,属于哈马比的进攻胜利吗?”
威尔逊和偷听的队员们都懵了,克劳迪奥也张大了嘴。
图南眨了眨因为长时间专注比赛有些水润的棕黑色眼眸。
然后在球员们胶着的视线里,脱下没有一丝褶皱的黑色风衣,伸手撩动了微卷的黑色长发,笑了。
“如您所愿,主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