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树不可貌相啊,那些都是他花了不少钱买回来的。
盛清静静地站在门口感受了一下,突然有种光秃秃的凄凉感油然而生。
“尧尧,要不那株树苗不挖出来了?”对着尧尧刚才挖出来的一株小树苗,他颇为犹豫的说。
“为什么?”尧尧不解。
“它其实是......红豆杉幼苗,我去年从非洲挖回来的。”
盛清一说完,尧尧脸色瞬间一变,立马把它挑了出来,双手捧着对它的根茎部心疼的吹了吹:“你怎么不早说,不过都养了这么久,怎么才这么小。”
“等等,”尧尧的表情突然变得为难起来,“你这些树不会都有那么名贵吧?”
盛清犹豫了下,然后慢慢的摇了摇头,他笑说。
“你可以把它们给Alex,他很喜欢养这些树,要是想种其他的,你明天就去市中心逛一逛,看见喜欢的买回来种下吧。”
“那就好,这个可以。”这尧尧放心了。
尧尧搞卫生的劲头似乎很大,忙了一天都不见她喊累。直到天都快黑了,尧尧才将东西全部收拾完。
洗了个澡,她直直的倒在了沙发上,拖着声音说:“今天累死我了,盛清你饭做好了没,我快要饿死了!”
盛清站在厨房门口看看她,笑了笑,:“马上就好了,最多五分钟。”
尧尧这边歇息了几分钟,盛清正端晚饭刚出来,她突然坐了起来,表情很惊恐,动作很夸张:“我今天好像没有看电影,也没有看书!”
“先吃饭再说吧。”盛清笑着摆好了碗筷。
宽长的餐桌上摆了四五道菜。
尧尧耷拉下脸,飞快抬了下眼皮看见餐桌上丰富的菜肴,当机立断,面无表情的像个幽灵般迅速飘了过来
盛清又笑了,将筷子递给她。
第二天下午尧尧去了市中心,因为要开一个重要会议,盛清不能陪她去逛街,所以把她送到花卉超市附近就停下了车。
尧尧正打算开门下车,被他突然叫住:“尧尧,”
盛清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黑卡,然后递给她。
“这个是我的副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以后你要买什么东西就从这里面支出,还有你在学校的零用钱也用这个。”
尧尧知道副卡是什么,她垂眸好一会,似乎在斗争,盛清的手耐心地停在半空中。
最后她还是伸手将它接了过来,笑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盛清眼底浅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开完会就过来接你,到时候电话联系。”
“好。”
她垂眸,笑意浮在表面。
盛清看在眼底。
其实他隐隐猜出来她要做什么了,要渐渐独立,脱离对他的依赖,渐渐远离他,只是现在的她,太过美好,生怕消失,于是假装不知道.......
尧尧去到花卉超市才知道这里的绿化灌木树木几乎都是她不认识的,逛了很久以后,她只好挑了几株长相不错的,然后让老板之后送过来。
买完了东西,天都快要黑了,盛清还没有打电话过来,他现在可能还在开会。尧尧站在满眼外国人的街头,发呆了一会,然后随着人群慢慢流动。
这算是第一次走路欣赏温哥华的街道吧。
心里有种奇妙的情绪缓缓上升,渐渐充满了她的胸膛。
这里的街道宽阔干净,并没有中国那样的拥挤,每个路人像是都有着自由与向往,面色平和安静。橱窗里的模特很精致,穿着价格不菲的衣服,咖啡店品牌店里打出来的灯光也璀璨无比,在即将陷入黑暗的夜晚散发出温暖的微茫,路灯很亮,尧尧看清楚了他们的街头文化,这一切都让尧尧感到稀奇。
过去的她看过关于钱钟书木心谈论关于中西差异的文章,虽然能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太过抽象,她总觉得很遥远,如今走在这样的街头,那些陌生的人文一点点唤醒她曾经读过的文字,她好像恍然大悟,这种醒悟让她感到安心,中国与西方的差异界限在哪里,似乎不再遥不可及。
尧尧沉浸在这样的情感中。
或许......她应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只有让该开始的开始了,该结束的才会结束。
她闭上眼睛,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将她包围,路人来来往往,不经意间回头,她仿佛又看见了爸爸的脸,他在漂亮明净的橱窗上对着她微笑。
尧尧怔怔的,最后也笑了,她轻声说:“我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