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缓缓的聊天中,时间就这样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尧尧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爸爸,这次我就要走了,我下次再回来和你聊天好不好。”
尧尧又伸手擦了一遍周爸的照片,缓缓微笑:“爸爸,那我真的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康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尧尧吃完之后就对她说,今天晚上就要离开。康阿姨虽不舍,但也没有办法,只一遍又一遍叮嘱让尧尧在外好好照顾自己。
尧尧给了康阿姨一个拥抱,同时还叮嘱站在一旁的小磊要好好学习,以后还会回来看他。
回家又把家里重新擦洗了一遍,抹去生活过的痕迹,还放上各种干燥剂,防止南方突如其来的春潮将家里弄得霉菌遍布。
之后,尧尧就收拾起了回去的东西,没有多少,也就一个箱子。
正在尧尧将所有的衣服都叠好装进箱子里的时候,门外突然传进来一阵敲门声,尧尧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开门,却没有想到,竟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尧尧双手维持着开门的动作,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随手就想把门关上,却被门外那人连忙拦住:“尧尧,别关门!”
门外人衣装精致,手中衣服包包看上去奢华昂贵,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璀璨明亮,耳环手链样样不少,和过去的朴素的农妇形象大相径庭。尧尧第一眼都没有认出来。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尧尧眼睛直视她,语气淡漠疏离,冷漠的让人无所适从。
王落梅一怔,什么时候,她的女儿变成了这样,而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她重新吸了口气:“尧尧,让我进去说吧。”
“进去?!”原本冷漠的眼睛瞬间闪过了愤怒。
她居然还想要进去,尧尧实在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好像将过去的前尘往事都忘记了一样。
“这里是周家,王女士,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她轻轻淡淡,仿佛面对的真的是一个陌生人。
王落梅一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妈妈,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担心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尧尧打断:“够了,王女士,收起你的假惺惺,我也不需要你的担心,从我爸爸去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没有妈妈了,你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王落梅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过去的事是她理亏,她没有什么可以争辩的:“尧尧,你要体谅妈妈,我吃了一辈子的苦,偏偏在最后才遇见他,他对我很好,我也曾经纠结过,可是你爸爸他真的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人终究要向现实妥协,你也许现在会恨我,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我了。”
“不。”尧尧摇了摇头。
“我永远不会理解你,你放弃的不止是爸爸,你放弃的是这个家!”尧尧睁大眼睛瞪着她,眼睛里隐隐又泪花闪现,尧尧赶紧忍回去。
“你知不知道,决定将电话关机那一个晚上,我们就和你彻底结束了......”
说到最后,尧尧竟觉得疲惫,那个晚上现在想想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像是脱力了般,做最后的劝释:“王落梅,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明明做错了,却觉得可以有重来的机会。你没有给这个家一次机会,你觉得你现在过来又有什么意义?”
“你是我的女儿,妈妈来看看自己的孩子这是天经地义!”王落梅姿态优雅,说完将目光移到一边,脖子微仰。
尧尧看着突然感觉无限悲凉,她还是这样,精明霸道,高傲的不可一世,而且做任何事情,从来都不觉得是她自己的错。
其实尧尧也觉得她没有错,一个人渴望更好的生活能有什么错?
那是谁错了?
是她和周爸错了,错在他们太多情,所以以为世界上一切都有情,而王落梅只是无情而已,她有什么错!
“那个人对你很好吗?”尧尧突然说,目光一一扫过她全身上下。
王落梅似乎察觉到尧尧态度的转变,还以为尧尧已经妥协,这时候目光逐渐柔和:“嗯,他对我很好,这些年他看见我对你的感情,说如果回来,可以和我们一起住,他愿意抚养你,他会给你找工作,介绍你进他公司上班。”
尧尧缓缓地笑了笑:“那就好,他对你好就够了,爸爸这么爱你应该也会放心,至于我,这几年我没有让你操心,以后也不需要你关心了,王落梅,要断就断个干净吧,这一向是你的风格,不是吗?”
尧尧往门里退后一步:“好了,我要睡觉了,你就不要打扰了。”
说完,尧尧再不犹豫的把门一下子关上。
尧尧关门靠在门上站了很久,一颗心像是从冰水中捞出来般,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她连忙用手背抹去。
还哭什么?
都过去了。
尧尧是在第二天早上到的北京,一下飞机,就见查理教授热情的拥上来,尧尧连忙躲开:“你的拥抱太魔性,我还是不要接受好了。”
查理连连瞪眼,活生生像个老顽童,把尧尧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她怎么觉得离开的这些天,查理教授似乎学到了不少东西。
“好了,正常点,我们边走边说,你绝对想不到到底谁来了。”查理教授故作神秘的说,和尧尧往出口走去。
“嗯,我应该猜不到。”尧尧很认真地说。
查理脸顿时垮了,气得跺脚:“我知道你猜不到,猜一猜给点面子行不行啊!啊!啊!”
“哈哈哈哈......”尧尧又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的笑声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她连忙收住。
“好吧,那你告诉我是谁吧。”
查理却把头别过去,傲娇的说:“哼,我不告诉你!”
尧尧苦笑:“查理教授,请问今年你贵庚?”
查理这才听到一个新词,终于恢复正常:“贵庚?归根?这是什么意思?”
尧尧把这两个字在手机上写给他看:“意思就是,你几岁了?”
查理想了想,明白尧尧的意思之后,很给面子的回答说:“正值壮年!”
“噗!”尧尧喝口水差点喷出来,连忙又咽了回去。
走出机场正打算打车,查理拦住:“有人来接我们。”
尧尧点了点头。
车子不一会儿便开到他们面前,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笑意连连的看着尧尧,俊朗的容颜也随即出现。
看到他的那一刻,尧尧惊喜的喊出来:“盛清!你怎么来了。”
“先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