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雪片落到脸上,庄阮觉得停车场上空的天色又暗了一些。
顾司洺的眼神像个旋涡,她深陷其中,忘了后退。
似是某种预告,眼角的泪痣率先被轻啄了一下,庄阮连面带心都痒痒的,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双唇被人含住。
想象中的一触即分并未发生,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地湿热试探,像要一点一点撬开她的心。
庄阮有些站不住,正要后退,后颈处一只大手轻抚上来,让她不自觉仰头张嘴。
试探得到一丝回应,逐渐变得直白和凶猛。攻陷、横扫、吞噬,彼此的呼出的白气乱洒在冰冷的空气中,伴着落下的雪片化成啧啧的水。
“呜…”庄阮胡乱抓着顾司洺的衣襟,虽然努力保持着呼吸,但表现实在算不上游刃有余。
在气氛变得更加炽热之前,顾司洺微喘着退开,带着浓烈的不舍,发出“啵”的一声。
呼吸平稳后,他用拇指擦掉庄阮唇角被舔花的口红,哑声道:“这才算初吻。”
靠,谁家初吻是这样…
莫非男德班每天都留课后实践作业,还是法式的那种?
“鬼才信。”
庄阮瞪了顾司洺一眼,红着脸挣脱他的手臂,飞速钻进车里。
雪下得大了,顾司洺把车子打着,边按开暖风边笑着说:“真的是,而且感觉你也…”
“没事别老瞎感觉。”
想起自己刚刚的慌乱应对,庄阮有些恼羞成怒。
她翻开副驾车顶的镜子去照花掉的口红,看着看着,心里又燃起奇怪的胜负欲。
都是头一回,怎么顾司洺这么淡定,不公平。
美女在怀,就不信他心态真能一直这么好。
抱着捉弄人的心态,庄阮脸色由阴转晴。
她把镜子啪地翻回原位,柔声说:“初吻我收着了,回敬句老话吧,我觉得很适合你。”
顾司洺从驾驶位上侧身,探过头看着庄阮:“洗耳恭听。”
庄阮微微探过去,伸手挑开了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玉手浮空点着慢慢上移。
“贞|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
说罢,她眼波流转,微张着红唇,伸手勾住顾司洺的脖子…
暖风开始嗡嗡地启动,盖过了其他的声音,随着温度升高,车内的氧气极速稀薄。
庄阮这次从一开始就掌握了主动权,但又总有种掉入别人陷阱的感觉。待她回神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驾驶位上。
顾司洺抱着她,把额头点在她的眉心,胸膛起伏:“大白天的,这么招人不太合适吧。”
“晚上就合适?”庄阮问出口,发现自己声音又黏又嗲。
顾司洺的嗓音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是打算收了我的嫁妆?”
“可以考虑考虑。”
庄阮感受了一下,钻到他怀里小声道:“毕竟身体素质确实过硬。”
拉长的尾音腔调甜腻,挠在顾司洺的心尖上。
“你…”顾司洺咬牙切齿时,车里回荡起手机振动的声音。
顾司洺整理了一下衣服,下车去接电话。庄阮跨坐回副驾驶,捡起刚才慌乱中掉落的结婚证。
她看着手里的小红本,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就这么结婚了。
以为姐姐会反对他们闪婚,以为顾司洺会不满意自己领证前的条条框框,以为第一天上班的民政大厅会因为人太多而排不上号。
而现在,已婚少妇安安稳稳地坐在车上,法定伴侣在车窗外笔直站得像个雪人,天光渐渐暗下,她的心里竟冒出一丝踏实的感觉。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危机虽然暂时得到解决,但心底的声音告诫她,这只是婚姻,不是家。
顾司洺接了很久的电话,打开车门时,头上已经顶了一层雪:“抱歉,久等了。”
庄阮伸手帮他掸了掸头发,谁知车内气温太高,雪片化开,沾了她一手心的湿:“出什么事了吗?”
“嗯。”顾司洺面色有些凝重,“我这次是临时回国,美国那边还有一些事情等着处理,可能…要回去一趟。”
庄阮看他有些严肃,开玩笑问:“你不会是在国外欠了债跑回来的吧?”
“放心,有事决不拖累夫人。”
虽说亲都亲过了,但顾司洺这声夫人叫得撩人,听得庄阮嘴角又扬了扬:“什么时候走?”
“今晚的飞机。”顾司洺有些抱歉地说,“回家收拾一下行李就得去机场。”
这么急?
要不是几小时前刚刚查过他的征信,庄阮都要以为自己找了个骗婚的。
不对,顾司洺连骗婚都算不上,顶多是个出镜了结婚照的临时群演。
“那送我去公司吧。”
庄阮改了导航,揶揄道:“我可不想新婚第一天就独守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