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十七已经盯着这堵墙四五天的光景了,每日除了国公府里那来做扫洒的圆脸小丫鬟就没再见到旁人。他不过打了个呵欠的功夫就瞧见了拎着气死风小心翼翼地摸进来的黎漾。他从唐叔那里听说过这为县主,自己也在茶楼说书先生那里听到过这为县主,所听闻的评价无一不是“不过尔尔。”“中规中矩。”之类的话,所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主子要让自己日日守着国公府的动静呢,而且还仅限这堵墙以外。
十七是沈琮身边暗卫里年纪最小的一个,藏匿身形的本领没学到多少,偷懒摸鱼的能力到是数一数二的。黎漾刚摸到墙边准备听一听墙那边的声音的时候就听到树上传来一声轻笑。
她抬头朝树上看去,在那晃动的树影间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个人影。黎漾抬手从墙壁上扣了一小块石子,手腕翻飞将那石子弹了出去。
“哎哟,你怎么还搞偷袭啊。”十七的屁股被石子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虽然不是很疼但是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侮辱,明明是个不过尔尔的姑娘怎么也会弹石子砸人这一出。
黎漾举高手中的气死风,微弱的烛火照亮了她半边脸加,十七有些不满地看向黎漾,他看得出这为县主绝对不是什么不过尔尔的人,就从她弹出石子的手法和力道来说她以前一定很用功的习过武,不过想想也是,国公府的女儿又怎么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呢?
“哎,是你家王爷让你在这里的?”黎漾晃了晃手臂,火苗晃动将她的影子模糊了几分。
“县主想说什么?”十七抱着手臂避开了黎漾的话,却看见自家王爷裹着墨色的裘衣站在树下听着二人说话。吓得他手里的剑都差点没握住。
他吞了口口水,在沈琮冰冷的目光中僵硬的移开自己的视线,却看见这位县主将灯笼放在地上,自己吃力地搬起到在墙边的梯子,摇摇晃晃的将木梯搭在了墙头。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十七有些慌乱的想要从树上下来,却听见黎漾已经踩在了梯子的横杠上,一边向上一边说道:“我和你打过招呼的,不算强闯王府,你放心我得到答案之后就会走的。”
十七一边瞧着沈琮脸上的表情,一边担心黎漾会触到王爷的霉头,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淮燕县主,但是他与县主往日无怨近日无愁的,虽然她才用石子打了自己,可是自己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就在十七正抓耳挠腮的想对策的时候,黎漾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墙头。
她的手心里有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浅浅的一层茧子,虽然母亲总说女儿家的手应该是软嫩细滑的,但是她却是知道的,母亲的手上也有着茧子,那可和绣花弹琴摸出的茧子不一样。
“若是蔓蔓未来的夫郎不喜怎么办?”黎夫人曾抚摸着她手心里的薄茧问她,黎漾笑嘻嘻的收拢五指道:“若是不喜又怎会成为夫郎呢?”
黎漾撑着手下粗糙的墙头,一个用力翻身坐了上来,她还没有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沈琮,朝着树上的十七扬了扬下巴道:“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小时候可是经常翻墙的,已经很熟练了。”说着就要往王府那边跳下,手腕微微用力,她从高处一跃而下的时候正巧对上了沈琮高深莫测的眼眸。
要遭。她在心底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