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害怕了。”沈琮索性合上了书卷,将书卷放在桌上,沈琮起身走到了摆放在窗边的的棋盘旁,坐在了靠进门的一侧,他将黑白二色的棋子放在自己和对面两侧示意黎漾坐过来。
黎漾坐在沈琮对面,她不解沈琮话里的意思:“请王爷明示。”黎漾伸手将白子拉到自己面前,她看着沈琮示意他先落子,却看见沈琮将二人面前的棋盒换了个个。
“黎晁会不会功高震主那是皇帝该担心的事情。”沈琮微微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正玩着琉璃制成的棋子,这个距离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黎漾思考时微微颤动的睫毛,像是蝴蝶翅膀,“更何况,以黎将军和陛下的关系这些折子应该也会被尽数无视才是。你大可以顺从本心行事。”
黎漾捏着棋子歪头,昏黄的烛光下她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她隐约记得自己的的棋是和沈琮一起在兴庆宫里跟皇后学的,那时沈珺初初开蒙,一整个白天都和太傅在书房里读书,她爬在皇后娘娘的身边看着她教沈琮习字下棋,自己偶尔也会拿着棋子在一旁捣乱。
但在详细一些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八岁的时候她生了一场大病,整日昏睡在自己的屋里,等她病好之后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而那时沈琮也不再经常进宫了。
“我原本以为沈珏再怎么讨厌我也不会用身份来压我,是我想差了。”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伴着灯花爆裂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明显。
沈琮落子吃掉了黎漾的大片黑子,道:“沈珏自是没有沈珺与县主关系亲近,更何况淑妃与皇后关系向来不好,沈珏对县主自然也不需要顾及许多。”
棋局仍在继续,黎漾盯着棋盘上已呈落败之势的黑子只能无奈的认输。
她还想说些什么看向窗外时才发现外面早已经月上枝头。“糟了。”她已经在文瑞王府待了太久,怕是辛夷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
她突然站了起来,在沈琮含笑的视线中猛地拉开了书房的大门,夜晚的寒气被风裹挟着吹了进来,吹散了室内有些闷热的气息。
“郎君着小的在这里等姑娘回府。”黎漾一开门就瞧见兄长身边叫做墨灯的小斯带着不变的微笑站在书房门口,她开门的手僵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关上门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还是迈出书房的门槛听一听兄长的训诫。
“小的见过王爷。”墨灯拱手弯腰朝站在黎漾身后的沈琮行礼,“深夜叨扰,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本王与县主倒是相谈甚欢。”沈琮看着黎漾僵硬的跟在墨灯身后,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下次不方便从正门走的话,县主依旧可以翻墙过来,这一次不会有人将县主当作刺客的。”
黎漾的身型有些僵硬,她转身正想反驳些什么,就听见墨灯的声音:“姑娘,郎君还在等着姑娘呢。”与墨灯一起站在文瑞王府这边的围墙前,黎漾看着已经搭好的梯子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在她第二次翻过这堵墙落地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的荷包还没有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