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江宁栀三人也来到了人群中,她也没见过黎漾盛怒的样子,只让桃儿和辛夷快些将周围看热闹的百姓打发了去。
此时这条原本还热闹的街市上顿时没了旁人,还站着的除了刚刚下楼的江宁栀三人,以及黎漾和她身后被护着的义渠朵儿和那个小姑娘就只剩下林良鹏一人了。他看到黎漾手里的长剑吞了口口水,膝盖一软也跪了下来:“县主饶命,县主饶命!”
黎漾将软剑收回腰中,转身看向双眼亮晶晶的义渠朵儿,松了一口气,还没说话就听到义渠朵儿有些激动的声音:“蔓蔓阿姊来的真巧,咱晚一点我就拦不住他们了。”
黎漾却朝着义渠朵儿行了礼:“是臣女的错,竟然公主陷入危险。还请公主恕罪。”
义渠朵儿看着黎漾的模样眨了眨眼睛,她将自己的鞭子收了起来扶住了黎漾的手臂,轻咳了几声道:“和蔓蔓阿姊有什么关系,本就是本公主心急没有说明身份。”她将视线移向脸色惨白的顾芷柔,“倒是这位姑娘,张口就要拿下本公主,这件事本公主倒是要向大齐皇帝讨个说法。”
这样一顶高帽子扣下来,顾芷柔这辈子就算是毁了,她此时顾不得羞耻抓着黎漾的裙子不住地哭着:“黎……不,县主。县主臣女知错了,臣女知错了,还请县主救我。”她狼狈的环顾四周,在看到将自己缩在角落里的林良鹏的时候,不管不顾的将脏水全部都往他的身上泼,“是他。公主,是他指使我的,是他,对是他。”
黎漾垂眸看着一贯高高在上的顾芷柔如今这副模样,看着她力图想要将自己从泥淖中拔出的样子只想逃得远远的,她就是讨厌如此才事事避让。义渠朵儿却是被这样的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了黎漾的衣袖。
林良鹏一听到顾芷柔不管不顾的将一切往自己头上推也急了眼,他敲到被桃儿护在一旁的江宁栀一时间就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那张本就有些虚浮的脸上此时挂满了涕泪:“江姑娘,江姑娘你替我求求情吧。看在我们两家即将交换庚帖的份上,你帮帮我。”
江宁栀听到这话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她的身型有些不稳,眉眼间尽是不可置信。黎漾却在听见林良鹏攀住江宁栀的时候就叫了一声辛夷,纵使辛夷动作利索的将抹布塞进了林良鹏的嘴里,也还是让他把话说了出来。
黎漾本来想好好让这二人长长记性,却触及到江宁栀不太好的脸色之后只草草的打发了他们二人,着人给这两位府上好好的把话带到,然后带着尚不能理解嫡母为何如此行事的江宁栀回了二楼的雅间。
义渠朵儿在辛夷的解释下明白了为何这位姑娘神色大变,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默默的坐在一旁。奴儿跟在义渠朵儿身后,此时正一脸惶恐不知该怎么做。
江宁栀颤抖着手抓住茶杯就猛饮了一大口茶水,她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我本以为至少看在兄长的面子上我能有个好归宿,却不曾想竟然是他。”说着手指用力地握着茶杯,那力道带着势必要将茶杯捏碎的架势,“她如今仅是连面子都不想维护了。”
黎漾害怕江宁栀伤到自己,从她手里将那杯子抢救了出来,重新给她添了杯水送到了江宁栀的手边。
江宁栀平复了心情一抬头就看见面前的两人一脸担忧的神色,她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道:“是我失态了,让你们担忧了。”接着她看到了那个被黎漾和义渠朵儿一时忘记了的卖花女。此时她正一脸不知所措的站在辛夷和桃儿身边。
“这位姑娘,公主可想好如何安置了?”她提醒两人,这里还有个尾巴等着处理。从没经历过这种事的北夷公主一时间犯了难,她问黎漾:“我应该怎么做?”
“是你救了她,自然是你说了算,在那之前先问问这姑娘家在何处吧。”黎漾轻轻支着下巴,打量着这位姑娘,一身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衫,身形看起来略有些营养不良,脸倒是生久了一副好颜色。
“民女名叫奴儿,是宣京东面张家村的人。”她一听到黎漾的话就跪了下来,“民女家中只民女一人,愿意跟在姑娘身边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黎漾低头喝茶不做声,江宁栀也避开了小公主的视线。义渠朵儿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这位姑娘收下,她正犹豫的时候就听到一道声音先替她做了决定。
“既然县主说了叫你自己做主,那就把她留着到时候随我们一同回北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