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琮站起身,掸了掸宽大的衣袖,将手中的文选放在了书案一角,才走到沈珺的身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王可是很好的践行着与国公夫人的约定。”
沈琮走出书房后,沈珺单手捂着眼睛撑在了沈琮的书桌上。他刚才失态了,因为黎漾和沈琮走得太近所以他说的话有些冲。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明明,当初说会帮小叔的人是他,为小叔传递消息的也是自己,可是今天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琮走到黎漾身边坐下,黎漾扭头看到沈珺还在书房里没有出来的身影有些奇怪,但却并没有问出来。“你和太子兄长说什么了?他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黎漾屈肘支在石桌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你不能因为是长辈就欺负人呀。”
“我没有欺负他。”沈琮尤其莫名其妙,怎么就这样笃定自己会欺负他?
“那他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黎漾皱着眉看向沈琮,如果不是被欺负了怎么会这么久了还不出来呢?
“县主为何会觉得殿下是被欺负了?”沈琮好奇,黎漾是不是也发现了沈珺这几日情绪的不对劲,所以才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沈珺这个人和黎煜一样是个木头,别看他平日里私下总是和煦的,其实最是心思敏感了。”黎漾垂眸回忆着小时候因为自己练字而感觉他收到冷落的模样,微微弯起了嘴角,“我小的时候因为经常住在宫里,所以黎煜每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都很排斥我身边的其他人,他刚才的样子和黎煜很像,像是小时候被皇后姨母没收了九连环之后的样子。一定是因为发现我竟然在王爷这里而觉得心里不平衡了,明明阿兄就在他身边当值,孤独了也好,无聊了也好,还是被太傅责骂了也好他总能有借口来国公府的。”
沈珺站在黎漾身后,听着她的话,脑子里那一团乱麻一样的想法像是找到了源头一样一点一点的被理开了。他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他是糊涂了,才会觉得黎漾和皇叔走的近了之后就会疏远自己。明明他们之间的维系是比血缘还要深刻的东西。
“好啊,你居然在皇叔面前说孤的坏话?”沈珺抬手屈指敲在黎漾的头顶,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捂住了头顶。
“好痛!”黎漾低头按着自己隐隐发痛的头,没好气的瓮声道,“亏我还关心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沈琮在心里叹气,黎漾和沈珺在一起总是过于的吵闹。但是这样的声音却是他这些年最想念的事情。
“哟,奴才来得不巧,打扰了殿下与县主玩耍了。”福财公公与福全公公一同走了进来,与腿脚不灵便、整日阴沉着脸色的福全公公不一样,福财的脸上带着富态的样子,一见到沈珺就笑着行礼,等走的近了才看见被沈珺挡在身后的黎漾。他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冒出惊讶的神色,随后喜笑颜开道:“这不是巧了,县主居然也在这。”
“见过公公。”黎漾乖巧的行礼,与她不同的则是沈琮和沈珺的随意,“公公可是也要寻我?”
福财呵呵笑着点了点头,他提醒三人今日就是上元,晚上宫宴的主角是北夷新皇,陛下和娘娘派他提前将上元节准备好的花灯和元宵与赏赐一并先送来,免得晚上忘记。
福财是个颇有眼色的,他笑眯眯的说了些吉祥话便由福全领着到他住的地方去吃几杯酒。
黎漾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挺直得脊背瞬间松了下来。“那里是母后给我们的赏赐,这样的脂粉奁子明显是给你一人的。”沈珺将桌上的匣子随意打开,里面满是珠钗首饰,黎漾看着匣子里的首饰眼前一亮。
“你若是喜欢,我也可以给你装扮一番。”黎漾歪着头看向沈珺,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猛地站了起来,一手拽着沈珺的手腕一手将首饰匣子抱在了怀里,头也不回的朝着书房走去,“借王爷的书房用用。”
沈珺又不能用力挣扎,只得顺着黎漾的力道走进了书房。他还来不及说话,就看见黎漾伸着手指示意自己不要出声。等她严严的将门关好之后,沈珺就听到黎漾提到了那个他本已经深深地埋进心底的名字。
“殿下可知道当年谢太傅究竟所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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