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隔间的时候,陆维见萧卷卷和华瑾正在交耳私语,笑的好不明媚,华瑾身边有一男子为她们添茶,仔细观察便可见那男子眼神落在萧卷卷的身上,颇有些痴。
想必便是华子墨了。
陆维心中轻哼一声,不再看华子墨,目光重新回到萧卷卷身上。
也不知华瑾与她说了什么,只见萧卷卷刚刚收敛的笑容再次张开,整个人都散发出犹如春日烟花般的灿烂,让人挪不开眼。
陆维被她这笑意晃了一下,一丝暖流淌过心底,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萧卷卷这样高兴了,他知道因为工作,他忽略了家里很多,等把人找到,他们一家人穿越回去,他再与她好好谈谈。
想到这里,陆维冷峻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又走近他们一些。
“姑娘。”
萧卷卷正听着华瑾讲着最近的城中趣事,见陆维回来了,也没收回眼底笑意,更是没看他,只道了声:“姑姑回来了。”
倒是华瑾,看到陆维一脸同情的慰问起来:“姑姑,你没什么事吧?”
陆维眉头皱起,不知华瑾这话从何而来,转而又见华子墨低着头,满脸避嫌。
萧卷卷没想到华瑾这么善良,竟然还关心起陆维,生怕她说更多,急忙岔开话题。
“对了,六娘,刚刚听你说起波斯使臣在东都的趣事,让我想起病中一事。”
华瑾果真被她的话吸引:“是何事?”
萧卷卷卖足了官司:“你且等我写出来。”
说罢,她叫侍童拿来文房四宝。
陆维不知道她又要卖什么官司,俯身磨起墨来,片刻之后墨香四溢。
萧卷卷平日里虽不练字,却因着对琴的喜爱也对古代文人的喜好有一定的了解,家里也攒了几台好砚,一闻到这墨香就知这砚台价格不菲。
没想到这优游琴馆竟是这般有实力,估计来这里的人也都不是什么普通的小老百姓。
待陆维放下手中墨锭后,萧卷卷自己用镇尺压平了纸,手执狼嚎,有模有样的在纸上书写起来。
刚放下笔,萧卷卷手下那张棉宣就被华瑾抽走,只是看来看去都无法发现其中奥妙。
她能看出萧卷卷写的是一串符号,其中还有不少个小圆圈。
华瑾见过的唯一外文便是波斯文。那波斯文也状似符号,可却与萧卷卷写出来的这些形状大不同。
“四娘,你这写的都是什么啊?”
陆维放下墨锭后便一直站在萧卷卷身后,垂眸不语。
她写这个用来作甚?
只见萧卷卷从华瑾手中夺回棉宣,又递给华子墨,问道:“华公子,请问可知我所写为何?”
陆维:搭讪......萧卷卷,你很可以。
华子墨双手接过后,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琢磨半天,双手递还纸张:“县主所书,玄沣不懂。”
萧卷卷接过后点点头:“哦,原来你字玄沣。”
陆维:......你够了。
华子墨又道:“敢问县主,这字符是何意?”
萧卷卷见华子墨上钩,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也不知,只是梦中有一长须老者写下此文,道若我能参透其中之意,便可积三世阴德。可我醒来后左思右想也不得其要领,昨日见到玄沣,后又从四娘口中得知你高中榜眼,定然是才学渊博,这才想来问一问,却没成想你竟也不明其意。”
华子墨听闻此言拱手道:“沣,汗颜。”
萧卷卷面露遗憾,感叹道:“都说那新科的陆状元才高八斗,也不知若是他看了能不能与咱们道之一二。”
说完,她不着痕迹的对陆维挑挑眉。
陆维冷眼看了她一眼,就算是知道了她刚刚说的计策是什么,但萧卷卷这番“挑逗”华子墨,还是令他心中十分不快。
华瑾没注意到那二人互动,听到萧卷卷的话立时眼前一亮,将那棉宣对折四下,又用信封装起,塞到华子墨手中道:“对对对!说不定他就懂呢!墨儿,你去状元府,将这信交与他,让他看看去。”
萧卷卷故作扭捏:“六娘,这......好吗?咱们又不认识那陆状元。”
华瑾:“不妨事不妨事,墨儿与他是同僚,这点面子要给的。对吧?好侄儿,这可事关四娘的三世阴德,你可千万不能马虎啊。”
华子墨双颊悄然泛红,连忙称是,应下了华瑾的要求。
事情总算是按着萧卷卷的设计走了一次。
要说她之前也不知华子墨会来琴馆,心中所有合计皆为临时起意,却没想到进行的格外顺利。
虽然单凭陆维一个猜测,就这样传递信号未免有些莽撞。可整个穿越一事本身就很离奇,萧卷卷愿意赌上一赌,探探那陆状元的底。
反正除了她和陆维,能明白那纸上内容的只能是同样的穿越之人。
华子墨的效率很高,又或者说,华瑾的效率很高,她当场就把华子墨往状元府撵。
华子墨心里连连叫苦,这陆状元还病着,早朝都请了好几日的假,他贸贸然去了也未必能见到人,更何况若是那陆状元当真知道那串字符意义,岂不显得他华玄沣浅薄无知?
只是转念又一想到事关萧四娘的三世阴德,华子墨到底还是屈服了。
华子墨离开后萧卷卷便也不想继续呆在琴馆了,她还惦念着去街上寻一下人,说话间便想与华瑾告辞,却听到有人讲起城西老水井那附近最近闹妖的事。
萧卷卷对神怪一事不感兴趣,尤其是古人愚昧,有个风吹草动就牵扯出无边无际的怪事来。天上的云,地上的影,无一不是志怪与预言素材。
可她没想到华瑾却对此等事件兴趣浓重,都结了账了,萧卷卷又硬被华瑾拉着坐在大厅凑热闹的听起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