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卷卷放下手中筷箸:“荣华院?”定国侯与侯夫人不和,今日侯夫人又不进宫,他怎会去荣华院?
王崇武应声:“是,荣华院,四姑娘快去吧,侯爷等了好一会儿了。对了,还有谢嬷嬷,侯爷交代了,劳烦您一起过去。”
萧卷卷看看陆维,又看看谢嬷嬷,只见她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王管家请容我更衣。”
虽是不想见到定国侯,但陆维到底不放心,跟着萧卷卷与谢嬷嬷一起去了荣华院。
一入荣华院的正厅,萧卷卷先看到萧语柔站在厅中,再往里看去,只见侯夫人和定国侯已然坐在主位。
萧卷卷走到厅中,对着二人做了礼后,问道:“不知母亲与爹爹叫儿来所为何事?”提都没提一句萧语柔。
定国侯没言语,却是侯夫人先开口:“我儿自落水之后,身体如何,可还有甚不适?”
侯夫人这一问让萧卷卷心生警惕。她才不信这一直仇视自己女儿的侯夫人会突然转性,还是那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回母亲,自清醒之后儿身体好了许多,只是现在时不时还是会有些头疼。”应该算的上是实话实说了吧。
定国侯不知在想什么,依旧是半眯着眼睛不言语,连他往日里最爱的“瑶姨娘”也是半眼都不看看。
侯夫人又问:“只是头疼?那为何三姑娘与我说,你不记事了?”
话一落地,谢嬷嬷便惊的险些失了方寸,却听萧卷卷道:“母亲,儿不知三姐姐怎会口出此言,或许是儿最近事务繁忙,顾不上和她玩,便过来与母亲您开玩笑了。”
说完,她瞥了一眼萧语柔,神情之中尽是不屑。
萧语柔果真被她刺激,她们姐妹本坐一条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弃之敝履,又想到那日谢嬷嬷去了清菊苑所威胁之话语,立马就无法忍受,站出来道:“四妹妹,你若是病了记不得以前的事也没什么的,不用瞒着大家伙,但下午就要入宫了,我是怕你中间再出什么岔子。”
萧卷卷蹙眉质问:“出什么岔子?再说了,你又凭甚说我记不得以前的事?”
“我、我昨日偶遇府医,无意中得知的。”
“既是昨日得知,为何不在昨日告与母亲爹爹,再过不到三个时辰便入宫了,我若真是记不得事,你现在先讲出来,是为何意?”
萧语柔没想到萧卷卷竟是这样直接挑明自己心中意图,一时之间心里乱成一团,“我”了好久才道:“我昨日也不确定,但纠结一晚还是觉得该将此事禀告父母。”
萧卷卷又问:“昨日不确定今日又是如何确定?”
萧语柔被问的直跺脚:“你质问我作甚?又不是我说你记不得事的,把府医找来一问便知!”
萧卷卷心道不好,这府医也不知是不是能扛事儿的。
正想着如何蒙混过去,又听谢嬷嬷问道:“敢问三姑娘又是何时遇见的府医?”
萧语柔:“昨日酉时,我听人说四妹妹回来了,便去往芙蓉院,却没想遇到府医从芙蓉院出来,嘴里念叨着怎么还没想起来,追问之下才得知原来四妹妹是患了失魂症。”
谢嬷嬷:“既是如此,已到了芙蓉院门口,以三姑娘对我们姑娘的情谊,为何不直接去问问到底有无此事,却非要在眼看入宫之前找侯爷与夫人说这事?”
萧语柔:“我都说了我昨日乱了心神!谢嬷嬷,我敬重您在府上资历深厚,可即便这样,您也不能越了主子,越庖代俎。”
这帽子扣的大,谢嬷嬷只道了声“老奴不敢”,不再言语。
萧语柔自问占了上风,有些洋洋得意:“早前我便怀疑,四妹妹自醒来之后便与我疏远,反而亲近这么个姨娘,定是有什么问题,没想到竟是因为患了失魂症。”
语罢,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蠢话,蠢到一句话直接得罪了厅内所有人。
只听陆维道:“奴婢自知从前性情跋扈,得罪过三姑娘,可当初落水之时四姑娘因救我,累的久病不起,奴婢便对菩萨发誓,定要改了这坏性子,之后对四姑娘也是真诚以待,四姑娘看得到奴婢的真心,自然也对奴婢报以桃李,又何来与三姑娘疏远?且四姑娘都已经因为三姑娘撞了脑袋,还要她如何?”
萧语柔悔不当初,怎的说着说着就把这瑶姨娘也刮带上了?还把她害的萧卷卷又撞了头的事也说露馅了。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就算是后悔也没药能吃,又不能像萧语悦那样撒撒娇蒙混过去,她在府中地位卑微,虽是定国侯亲生女儿,可定国侯对她根本就没什么父女情分。
果真,厅内最有权力的定国侯不善的睨视萧语柔一眼。
这一眼犹如一盆冷水,将本存着半点侥幸心理的萧语柔浇了个透心凉,今天要是不把萧卷卷拉下水坐实了她失忆一事,她萧语柔往后在这定国侯府也便完了。
走到这一步,她也只能继续破釜沉舟。
“父亲,还是叫府医来,一问便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