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这几天我是什么感受,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庞姆联系不上了。自从她通过假扮身份潜入蚂蚁占领的宫殿之后,已经三天了,没有任何消息。
我和比丝姬也在这三天里待在了诺布的空间,以防万一做了最坏的打算。自从见到凯特的样子之后,我本能的开始有些悲观和害怕起来。
这样的心情,让我越加焦躁起来。
奇犽:“怎么了?听比丝姬说你今天又呆在这里一整天。”
我抬起头,看到有些狼狈的奇犽,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银白色的头发上染上了些许尘土。我抬起手轻轻拍落了下来。
我:“小杰呢?”
奇犽:“去看凯特了。你这几天怎么回事?”
我:“奇犽……我害怕。”
奇犽:“……你……”
我望着奇犽的眼睛,第一次将自己的害怕彻彻底底的告诉其他。
我:“我触碰到了,它们的念力,我没有敢告诉小杰。碰到凯特的一瞬间,我就被那可怕的念力捕捉到了……奇犽……它们太可怕了。”
我无法克制自己不去害怕,在我的世界里,在我曾经活着的时间里,从来没有遇见这么恐怖的事情,不寒而栗都不足以诉说我现在的感觉。而我也无法把这样的情绪发泄出来,我害怕在这关键的时刻影响军心。
何况诺布在昨天回来的时候已经处在极端崩溃的边缘,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但他的状态跟我现在相差无几。
看到诺布,我简直像是在照镜子一样,恐惧到崩溃。若不是还能看到小杰和奇犽,我一定也会崩溃的。庞姆的消失给诺布的打击太大了。
奇犽:“我六岁的时候第一次杀人,那时候手法不好,经常弄的满身是血,回家父亲就会把我扔进牢房。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一年多,直到技术进步了才结束……”
我:“奇犽……”你想说什么?
奇犽:“在没有认识你和小杰之前,我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说起来和这些家伙没有什么差别。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杀手这个职业么?”
我摇了摇头,这样严肃自嘲的奇犽,我第一次见到。
奇犽:“求同排异。”
奇犽转过头,望着自己的右手,继续说道:“我这只手不知道取过多少人的性命,你害怕我么?我用这只手满足了那些人排异己的愿望。呵呵……人本来就是最自私的种类,如果现在全世界都是奇美拉蚁的话,NGL里面是人类的话,你觉得谁是可怕的?谁又是正义的?”
我的脑海里有一瞬间空白了,奇犽的意思我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有些模糊。
我望着奇犽缓缓抬起的头,然后望向我的眼睛,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说着话,那话语就像咒语一样,让我陷入了更深的漩涡。
奇犽:“为了生存而冠上正义的名义罢了。”
为了生存而冠上正义的名义……
也许奇犽说的没有错,奇美拉蚁袭击人类,以人类为食是本能追求生存进化的最优选择,若人类处在奇美拉蚁的位置上,这样的结果也不会改变。我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无数的画面,残杀动物,毁坏树林,破坏环境,人类屠杀人类……
奇美拉蚁尚在进化中,野性难除,可是人类呢?明明是高等进化完全的物种,却比奇美拉蚁更加可怖。
这样的我们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它们。
奇犽:“不要想多了,只是为了活着。”
我:“为了活着……”
奇犽:“嗯。”
抛去掉那些冠上去的华丽辞藻,赤裸裸的理由只能是为了活着。
生存面前,人类可以是最团结的,也可以是最残忍的。灭除掉危险,哪怕是从食物链和生物链上整整清除灭绝一个种族都在所不惜。
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我不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又是不应该的。
奇犽说,现在的我们只要活着变强就好了。
奇犽说,人只有在强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才能制定规则,才能有同情弱者的权利。
也许在这一刻,我才真正走进了这个满是直白力量的猎人世界。一个以实力说话的职业,一个以强大为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