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之期将近,薛寒衣收拾好行李,在林墨羽一行人殷切的期盼中,踏上了去省城参加乡试的路程。
今年太后六十大寿,天子加开会试恩科,薛寒衣若能榜上有名,便要进京赶考,这一去就是小半年都没办法回来。
车轮滚滚向前,马车渐渐驶出变成一个小墨点,林墨羽一时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薛寒衣约了同科的秀才在省城会面,跟他同行的仅一个驾车的车夫,此时他一个人倚靠在车厢内,百无聊赖的翻看着一本省城游记,所学知识他已经尽数吸收,劳逸结合方更有成效,不如趁着路途不便时疏朗心情,以更好的状态面对接下来的硬仗。
省城距离薛寒衣所居村落不算遥远,不过三天车马行程便到了。
薛寒衣坐了三天马车,虽然也有在沿路城镇休整,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憋屈在车厢内赶路,终于到达省城的薛寒衣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选好落脚的客栈,薛寒衣还要等待同期友人到来。
左右无事,薛寒衣独自出门逛了逛,现下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街上三五不时就有小贩叫卖兜售桂花,引得不少学子掏钱只为取个“金蟾折桂”的好兆头。
一个面白无须的青衣书生手持一支桂花从街角转来,一见薛寒衣顿时乐了。
“薛兄好巧,我才刚到,实在马车内憋不住才下了马车步行进城。薛兄怎么不买一支?以我们几人的才学,这桂花合该薛兄买才对。”书生挤眉弄眼的开口打趣。
青衣书生正是薛寒衣等待的同期之一,名唤陈子云。
薛寒衣展颜一笑,回道:“陈兄莫要拿我取乐,这番凑巧,不如赏脸吃个便饭,薛某做东。”
“客气客气,既然薛兄愿意做东,那陈某人少不得要腆着老脸吃上一顿了,诺,这支桂花赠你,预祝薛兄金蟾折桂。”陈子云为人率真,跟薛寒衣脾气相投,是以并不扭捏作态,二人结伴前往酒家。
后面几人陆续到达,几个学子并不贪图享乐,只略略赏了一下秋景又各自闭门温习。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没人能保证自己就能被选中,薛寒衣见大家都如此用功自然不肯落后,又一遍遍从头开始温习。
很快迎来考试,乡试分三场,每场考三日,考完后一日才可出场,考棚狭小,吃食简陋,还要集中精力在试题上,是以每次出场的试子们都仿若被扒了一层皮。
勤加锻炼的薛寒衣终于有了成效,对比那些出场需要几个家丁扛出来的试子,薛寒衣只是需要车夫略做搀扶已经算得上很体面了。
有自觉本场无望或路途遥远的试子不等放榜,只留家丁守候就先行离城归家了,
放榜当日,薛寒衣被客栈门前的鞭炮声吵醒,他起身出门,客栈大厅已经聚集起不少学子。
学子们翘首以盼,听得唱名中有自己的便欢欣鼓舞,也有没中的黯然离场。
“喜报喜报,陈府陈子云,高中第二十名举人,薛府老爷薛寒衣,高中第一名解元!”听到衙门差役终于报到自己的名字,陈子云原地蹦起三尺高,一时乐颠颠恭贺道:“薛兄恭喜恭喜,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薛寒衣同样很高兴:“同喜同喜,会试有陈兄相陪薛某安心许多。”
二人解下荷包,给报喜的差役赏钱,差役拿到喜钱乐颠颠的又去下一地点报喜。
...
放榜结束,许多非本地试子纷纷离开,薛寒衣打算上京备考,今年的新开恩科他要下场,陈子云则打算回家备考,二人就此别过。
京城早有温先生打点好一切,薛寒衣就借住在温先生在京为官的次子府中,因对方是个武官所以可以不用避讳。
冬去春来,薛寒衣独自在异乡过了个孤独的年,也不知奶奶、墨羽怎么样了。
林墨羽自然好得很,她的生意都扩展到省城了,每日忙碌得就像勤劳的小蜜蜂,现在的林墨羽已经可以算得上日进斗金富甲一方了。
薛奶奶嘴角迷上了养老院组织的“话剧表演”,闲时也会约养老院的小姐妹打打麻将、出门踏青赏春,无病无灾的人看着都年轻了许多。
魏氏又有喜了,每日挺个大肚子也不肯闲下,帮着林墨羽忙里忙外,林旭峰没事就在家逗逗孙子,林福言已经完全接手了镇子上的生意,一切欣欣向荣。
只是每个深夜,林墨羽还是会挂念远在京城的薛寒衣,也不知他一个人会不会寂寞想家,会不会也有一点想自己......
至此又过了两个月,期间薛寒衣从考上解元、会元,这消息如插翅一般飞回了这偏僻的小村庄。
最为高兴的当然是林墨羽了,薛奶奶也是逢人就觉得脸上有光,村民们都纷纷赶到养老院道喜。
毕竟在这个小山村里能考出一个秀才已经实属不易,没想到薛寒衣今非昔比,竟然连中两元。
“听说寒衣接下来还要在京城里考状元,若是状元也考上了,那可真是不同凡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