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布条是她自己撕扯下来用于包扎流血的手掌的。他一时心绪烦乱,自己以前根本不会关注这些的。索性,不再纠结,他拿出抽屉里的一卷佛经开始默读起来。
听到外面长风的通报声,陆汲放下手中的卷册,走向床侧。他不知陆丰到底给她下了何种程度的媚药,但无论是什么药,用凉水压制一番通常都是有效果的。
他向床榻走去,又将睡得迷迷糊糊地林容予抱起,朝着隔壁而去。隔壁是另辟的一间湢室,用于他平时的洗漱。刚刚长风进来添水的时候没有关门,他抱着人直接进去了。
湢室正中的屏风后面放着一个浴桶。陆汲看着怀中轻睡的女人眸色复杂,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由自己来做多少有些不太合规矩。自己堂堂公府世子竟然去伺候一个卑贱妾氏洗漱,这想想都下不去手。
他应该遣位侍女来做这事,可是如今在深更半夜的后山,也没有侍女。陆丰既然敢直接对她动手,想必是解决了雪莺的。如今若是让他人插手这件事,很可能会走漏风声。
“长风!”他习惯性得传唤长风的名字。
长风听到后先是愣了一瞬,刚刚都已经派他去打水了,这会子沐浴的时候叫他?长风站在门口,使劲儿低着头,生怕看见或听见一句不该看不该听的。
“你——”话堵在唇边,陆汲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这毕竟是他陆汲的侍妾,叫长风进来服侍她貌似更不合规矩。
“无事,你去外面守着吧。”
“是,公子。”长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深深松了一口气。
陆汲无奈,他拿起架子上的白棉帕,放在浴桶里浸湿,而后将之贴在林容予的脸上。
林容予在梦中只觉自己掉进了火坑里,被烈火焚烧。面上传来的凉意仿佛向是救命稻草,她猛然清醒过来。愣愣地看着陆汲,额间的发丝早已汗湿,凌乱地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波涛汹涌。
“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陆汲将她视线引入面前的浴桶,林容予没有犹豫,直接挣开他的怀抱,踏进了冰凉的水中。她穿着中衣坐在浴桶底下,将头也埋进冷水里,顿时觉得清醒了许多。只是冰凉的冷水激得她不停打颤,林容予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陆汲突然抓着她即将申入水中的皓腕,“注意你的右手,不能沾水。”陆汲在一旁好心提醒道。林容予只是顺着他的话,晃了晃绑着纱布的右手,没有吭声。
轻薄的白衣经过水的浸润,瞬间贴在身上,将里面粉嫩的肌肤衬得更加娇嫩。甚至连底下粉色的小衣都赫然显现于眼前。
陆汲侧过眸子,觉得自己在这里也多少不合规矩,他渐渐背过身子,推门离去。
林容予泡在冷水里,还是觉得心中烦乱,口干舌燥。刚开始泡进冷水的那一瞬间确实神清气爽,意识清晰,可是时间久了,越发觉得这水也不凉了。她额头又开始疼痛,眼前也是晕晕的,该燥热的地方还是燥热。
她摸索着爬出浴桶,冰冷的水随着乌黑的发梢顺流直下。身上的里衣湿透了,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林容予从旁边的架子上随便扯了一件苍青色的袍子披在自己湿漉漉的里衣上。她推开门,迎面扑来的冷风令她全身直打哆嗦。
外面黑黢黢的,隐约可以嗅到淡淡的桃花香气。只不过现在的她实在欣赏不来这般美景。林容予死死咬着下唇,她看到隔壁亮堂的光线,也不再思考。直接推门而入。
“你恢复过来了吗?”陆汲一手执卷,一手置于胸前,正襟危坐在烛火前看书。只是她突然闯入,陆汲抬眸看了眼她。
林容予浑身湿透,外面披着的苍青色袍子竟也向下滴着水珠。她难受得耸了耸肩,摇头回应。同时水珠顺着她瘦削的下颌一滴一滴的淌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响动。
她干站着,双腿却不停打颤,眼神又开始变得迷蒙不清。陆汲叹了口气,他倒是没想到,陆丰下手会这么歹毒。若是一般的媚药,泡在冷水里呆一会儿药效就能压制住了,怎么她还会如此难受。
林容予直勾勾地盯着陆汲,随即,她用不停颤抖地双手解开了外面披着的苍青色袍子。
苍青色的袍子骤然滑落于脚下,她周身只剩被水浸得湿透的贴着身子的里衣,还有隐约可见的红色肚兜和底下的粉色小衣。她咬着唇瓣,抬眸注视这他。
“你可想好了?我本意是放你出府的。”若是她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否则要是真成了他的人,那就再也别想逃离!这辈子,只能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我没得选了,要不……我出去找长风。”林容予疲倦地扶了扶额头,她下意识地竟然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来。
“不许去!”
“别忘了,你是我陆汲的侍妾!”
若是被他人看了去,不就是打他的脸吗?陆汲神色阴郁,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出凌厉的冷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