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以后萧凌宇就傻眼了,她指着自己道,“所以小鲤鱼就是上高中时候的我?”
慕容景炎这下可是占据了上风,他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萧凌宇左侧的脸颊道,“不错。”
听他这么说,萧凌宇沉默了一下。
这就回到几年前那个沉重的话题了。
当年恰逢慕容景炎父亲去世,家族混乱不堪,她抛下深受打击的慕容景炎出了国,还将人忘了个一干二净。
如今想来实在是对不起男朋友……
萧凌宇正胡思乱想呢,就感觉身体一晃,整个人站不稳了。
慕容景炎将她一把拉入怀里,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凌凌,不用深想,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萧凌宇一抬头,就望进了慕容景炎漂亮深邃的眼睛。
慕容景炎这么善解人意,萧凌宇兴师问罪的想法顿时忘没了大半,浑然忘了那会儿的她根本就不认得慕容景炎。
一想到当年的男朋友竟这样可怜,萧凌宇嘴就比脑子快一步,“啧,我当时怎么只顾和萧霁月那傻孩子闹着玩了,连我男朋友在哪里受苦都没注意到。”
慕容景炎勾了勾嘴角,黑色的长风衣垂下,俯身在她唇角吻了吻,这个话题就此跳过。
萧凌宇见男朋友身上湿哒哒的,碎发还往下滴水,鼓着腮帮子叼着鳞片,又将食指往上一抬。
火焰围绕着两人的身体散开,鲜红的火舌快速烘烤湿透的衣服。
慕容景炎眼角带笑,张开双臂任由她烤火,声音又低又磁道,“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晚上想吃点什么?”
萧凌宇瞬间精神抖擞了,“我最近早就想吃红烧鱼了,最好有点辣,但不太辣的那种!”
慕容景炎道,“红烧鱼?”
萧凌宇理直气壮道,“红烧鲤鱼!”
慕容景炎亲了亲她翘起来的鼻尖,“你呀。”
萧凌宇扑到他身上左摇右晃,将身上的泥点子蹭到了他身上,“我不管,就吃这个了!”
她最近重了不少,慕容景炎稳稳抱住了她,就听萧凌宇凑到他耳边道,“男朋友,季隆那小子以前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慕容景炎并不喜欢跟人提起小时候的事情,他抽出纸巾平静道,“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记不清楚了。”
萧凌宇心道男朋友的记性那么好,怎么可能记不清楚,那就是当时的记忆非常非常不愉快了。
萧凌宇用脸颊蹭了蹭慕容景炎胸口。
她叹气道,“老慕你怎么这么倒霉,谈个恋爱这么惨,小时候还是个小可怜。季隆那小子也是欠打,下次要是敢过来我就放火烧他屁股!“
慕容景炎轻声笑了笑,侧过头看着萧凌宇,“这倒是不必。没有你想的那样可怜。”
“家庭环境与个人性格,这两样东西是天生注定的,心中再怎么不甘,也无济于事。”
萧凌宇想起了慕容景炎的继母和弟弟。有这两位在身边,慕容景炎的童年应该不怎样幸福。
慕容景炎道,“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得病去世了,父亲很快娶了继母,她带着一个男孩。”
“她本来不至于去世,偏偏摊上了我父亲,身心备受折磨。”
慕容景炎看向碧蓝如洗的天空,将过去的回忆缓缓道来。
……
慕容景炎还记得当年是个冬天。
巨大的落地窗边,慕容景炎蜷缩起小小的身子,仰望着灰蒙蒙的雪天。
天色晦暗,透不出一丝日光。
缠绵病榻的母亲走了,一张白布下去,结束了她痛苦的半生。
慕容景炎悲伤之余,虔诚地向墙上挂着的财神爷祈祷,希望下辈子母亲投胎到好人家,一辈子福寿安康,别遇见施霖这样的人,再不用受病痛折磨。
慕容景炎打开窗户,任由漫天的鹅毛大雪飘进窗户,落在他的鼻梁上、睫毛上,再化成水滴消失无踪。
屋内非常闷热,玻璃窗上起了一层雾,慕容景炎伸出手指在巨大的玻璃窗上画了几下,没想到竟画的有模有样。
画中有三个手牵手的人,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小孩站在最中间,带着围巾,脸蛋圆圆的,露出一张可爱的笑脸。
慕容景炎露出一个无意识的微笑,他继续伸出食指,在小孩身后画了一条小狗。
刚画到一半,卧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父亲带着一对陌生的母子,站在了他面前。
他搂着继母的肩膀,对继母身边怯生生的小男孩招手,让他过来。施霖拉着小男孩的手,笑着对慕容景炎道,“小景啊,以后他就是你弟弟了,你要好好对他。”
那个女人对施霖笑道,“老公,我会好好照顾小景的。”
慕容景炎当时就发怒了,他大吼一声,“谁用你照顾我了!我讨厌你们!”
他看也不看那对母子,握紧拳头转身跑上了楼。
施霖没跟他计较,而是转身对女人道,“小景太小了不懂事,你不用跟他计较。其实他是个好孩子。”
继母忙道,“我怎么会计较呢。”
三人围成一桌吃饭,楼下又是一片笑语晏晏,而玻璃窗上三个手拉着手的小人渐渐模糊,待这几人吃完饭后,全部消失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