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黄媛媛笑着说:“还说不是你男朋友,我们都看到了。”
庄梦说:“今天刚确定的关系。”
谢矜言突然说:“庄梦,顾佩清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你们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庄梦问。
谢矜言正要说话,黄媛媛打断她:“是我告诉大家的,我们也是关心你。”
庄梦翻了个身,张妍也说:“董奕星挺好的,还一直喜欢你。庄梦,你为什么非要和这种人在一起呢?”
“我没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他对我挺好的。”庄梦淡淡的说。
谢矜言坐起来,即使在黑暗中,庄梦也知道,她在看着自己。
“对你好你就要接受吗?董奕星对你也挺好的,再不济吴雨也行,好歹他们都是正正经经的学生。庄梦,顾佩清就是个混子!说白了就是□□!这种人整天打打杀杀的,哪天说不定就连累你了,你知不知道!”谢矜言朝着庄梦大吼。
庄梦也坐起来,轻声说:“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你们也只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他做过什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这是我自己选的。”
“他到底哪里好你看上他了?”金小小问。
庄梦不说话,大家又劝了一会,庄梦假装发出鼾声。
“你们是不是半期考了?”顾佩清问她。
庄梦点点头,都考了好久了。“考完了。”
“成绩怎么样?”他问。
“还行吧。我数学不太好,拖分了。”庄梦有些沮丧。
“再努力写就行,实在不行,把精力花在另外强项的科目。”他说。
道理都明白,只是庄梦不甘心,对数学还是抱着些许期待的。
顾佩清终于被左手折磨得不耐烦,把勺子放下,说:“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庄梦看着他才吃了两口的饭,“这才两口!”
顾佩清不说话,却直勾勾盯着庄梦吃饭的手。
“我没吃饱。”他说。
“那你继续吃呀。”庄梦答。
“我手断了,吃不了。”顾佩清嘴角挂着笑,就这么盯着庄梦的手。
“你刚刚也能吃的。”庄梦说。
“现在不能吃了。”他耍赖。
庄梦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拿着勺子开始一口一口喂他吃饭。
“就不能直说吗,这样很难猜的。”庄梦不满。
“我以为你喜欢这样。”顾佩清说。
庄梦翻了个白眼,故意把勺子装得满满的,再使劲塞在他的嘴里。
庄梦决定洗头,顾佩清却很积极,说要给她洗。庄梦只好把盆拿到水房。水房旁边都是洗衣服或者洗头的同学,庄梦好不容易排到一个位置,忙让顾佩清给她占好,她自己接了水,开始洗头。
顾佩清笨拙的给她打洗发水,庄梦急忙大喊:“多了多了,要不了这么多!”
水全部甩在顾佩清的身上,庄梦又大喊:“冷冷冷,快点快点,哎呀,你不会就放着我来。”
顾佩清把洗头水全抹在她的头上,随便揉了几下就赶紧用热水冲掉。庄梦无语的说:“大哥,还没洗干净。”
最后庄梦撅着屁股又打了盆水,重新洗了一遍,用帕子包好湿漉漉的头发,这才叹气说:“以后还是我自己洗吧。”
顾佩清在楼下等着,庄梦回宿舍把头发弄干了这才下来。
“你披着头发好看,为什么老是扎着?”他牵着庄梦的手,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沿着池塘边慢慢走着。
学校里谈恋爱的小情侣很多,大家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听说过他名字的人,难免会多侧目看两眼。
“披着挡眼睛,还是扎着看起来清爽一点。”庄梦回答。
他有个小习惯,牵着手的时候,大拇指会慢慢的、轻轻的来回搓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庄梦觉得他这个小动作让她觉得心里痒痒的,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在里面。
庄梦突然问他:“你为什么要抽烟呢?”
“喜欢那种感觉吧。你不喜欢,我不抽了。”顾佩清摸了摸兜,把烟拿出来,丢进池塘里。
“你这叫乱扔垃圾啊!”庄梦吼他。
“那我去捡起来。”顾佩清脱了校服,庄梦见他真要下水,忙拉住他:“你手还没好呢!去什么去!”
庄梦瞪了他一眼,索性顾佩清扔得近,庄梦找到一根差不多长的枯枝,固执的想把飘在水面的香烟扒过来。
“下次不要乱扔垃圾了,明明就有垃圾桶。”庄梦说。
“嗯。好。”
庄梦终于把那泡湿的香烟捞上来,随口问:“这个多少钱啊?”
“不贵,五十一包。”
“你真是败家啊,五十块,够买好多东西了。”庄梦把香烟丢进垃圾桶,顾佩清一把拉她进怀里,唇就这样抵上来。庄梦忙把他推开, “别这样!”
“忍不住。”
唇齿缠绵间,庄梦感觉下身有东西抵着自己,想着应该是他揣身上的打火机,忙推开他说:“你打火机顶住我了。”
“打火机?”顾佩清的声音低沉,亲吻过后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就你兜里的打火机。”庄梦认真的说。
顾佩清笑起来,“那不是打火机。”说着又吻上来。
庄梦瞪着眼睛,这才明白那是什么,整张脸通红。下身不自觉地想要离开一些。
顾佩清终于吻够了,庄梦也浑身无力靠在他怀里,还要避开他打着石膏的手。
“下次,记得闭眼睛。”他轻轻的说。
庄梦有些不服气,“你挺有经验嘛。”
顾佩清用下巴抵着她的头,说:“经验很多,都可以教你。”
庄梦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有些酸酸的,涨涨的。
他轻笑一声:“打火机…亏你想得出来。”
庄梦听出了他语气里调笑的意思,耳朵也跟着发烫,嘴巴却还是倔强的说:“就是打火机!”
顾佩清就这么轻轻拥着她,说:“你的洗发水好闻。”
“那下次把我的给你用。”庄梦轻声说。
“好,沐浴露也可以给我。”他笑起来。
“我用的是香皂,没有沐浴露。”庄梦说。
“都行。”顾佩清在她的头顶上印下一个吻。
庄梦叹了口气,只觉得空空的心里似乎也开始有东西在慢慢的填满。
庄梦第一次没有扎着头发上课,以往她都老老实实的扎个高马尾。
谢矜言转过来问她:“头发还没干吗?”
“嗯,里面还有些湿着。怕捂着过了病气。”庄梦悄悄说。
“下次你用我的吹风机,开小档,不然会跳闸的。”谢矜言笑了笑,又转过去继续认真听课。
庄梦闻到自己洗发水的味道,明明就是很普通的香味,她却突然觉得这个味道也不错。
下课,她刚上完厕所回来,金小小递给她一封信。
“董奕星让我给你的。”金小小说。
庄梦说了句谢谢,把信放在书桌里。
顾佩清和她一起吃了饭,说:“中午你都没有休息,待会回去眯一会。”
庄梦点了点头,见他已经把头上的纱布拆了,额头上一个拇指长的伤口。
“你现在拆了没事吗?”她问。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顾佩清毫不在意。
“留疤了怎么办?”庄梦说:“你还是听医生的吧。”
“嗯,我知道。”他笑着说。
庄梦也不再问。回到宿舍,庄梦翻开书,里面是中午金小小给她的信,她夹在课本里。
上面是董奕星的字迹,满满三页纸。庄梦认认真真地看过去,心里有些唏嘘。
繁星点点,月光吝啬将一点店月光洒在桌上。庄梦,月亮又升起了,你是不是也在看它?你说过,你喜欢月光那清冷的味道。
庄梦,我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迷上那个天真烂漫而又带些忧伤的女孩了。看着你和同学追打嬉戏,而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笑起来是真美呀,像是那艳阳下伫立的百合,愤怒、强烈又带着轻佻的嬉笑。
多希望此刻有一场洪水,将我淹没在这片土地上,那我就可以,以死亡的方式忘记你。
十一月的夜总是带着悲伤,我承受着伤痛和悔恨的味道。陪同着我的音乐,还有那涩口的咖啡。我不知道自己是放不下还是放开了。
月光从几亿光年的地方传来,几亿光年呵。不知道几亿年前这片土地是什么样子。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只是不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