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三月,是个湿气浓重的月份,春雨绵绵下了好几天,仍未见停。
权竹笙披着敦厚的貂裘,借着这段短暂的闲暇余时望着庭院外的春雨出了神。
“大哥,这外面地湿天凉的,你不要站太久,进房间吧。”
权少书站在离权竹笙不远处的回廊亭下叮嘱着让他不要站在外面。在见到他苍白的脸色后,权少书更是好说歹说才让权竹笙回了房。
不多时,陆汀白带着冷寒凝也出现在了权府。准确来说,冷寒凝是被骗过来的,他天真地以为陆汀白给他找了个漂亮姑娘。
一路上,冷寒凝的嘴就没合上过,一直乐呵呵的,从陆府乐到了权府。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见到素未蒙面的姑娘好,自己该说什么开场白,他把自己所有能想到的情话都想了个透。
他迫不及待地大步走进权竹笙的书房,结果只有权少书跟他对上眼,他吓死了,面带难色地看着陆汀白,小心翼翼地问道:“他?”
在冷寒凝的角度只能看到权少书,而权竹笙则被人高马大的权少书给挡住了,他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存在。
陆汀白却以为他指的是权竹笙,便很爽快地点了下头。
冷寒凝看着眼前高大勇猛,气场十足的权少书,脸色一下子就煞白了,眼里已经开始翻出无声的泪水。
他心里苦的呀,一颗纯良真诚的心倍感凄凉,转过头一脸哀怨地瞪着陆汀白。
不明就里的陆汀白对此摸不着头脑,做出无辜样,朝他发问,“怎么了?”
还怎么了?简直要死了,冷寒凝心想自己还如此年少,可不能年纪轻轻就折在权少书这个大高个手里,于是他有了临阵脱逃的想法。
他眼神飘忽不定,心虚地说道:“那个啊,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是那种很急很重要的事,我就先不奉陪各位了,再见!”
他几乎是冲出去的,可惜陆汀白手长脚长的,一把又把他又给擒了回来。
陆汀白挑眉看他,“别想跑,你能有什么事,方才是谁一直说自己没事干的,这会就忘了?你就省省心吧,今日你哪都不准去。”,他朝权竹笙的方向喊道:“诺,竹笙,上次给你说的人,我带来了。“
权竹笙容色淡淡,道:“我不需要,你带走吧。”
“听到没,人家说不要,我就不……”
冷寒凝口比脑子快,还好最后刹住嘴了。他循声望去,看到了端正坐着的权竹笙,登时愣住了。
权竹笙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袍,清俊优越的面容下是一双清寂的眼睛,说话间丹唇翕动,神色宁静淡漠,既疏离又遥远,淡绿色长袍在他的衬托下都黯然失色了。
“你是权竹笙?”,冷寒凝问的很小声,生怕把他吓着了。
“嗯。”,是他一贯的冷漠的腔调。
“好。”
权竹笙就这么触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眼里,他都看傻眼了。
一时间空气噤若寒蝉。
不过没关系,权少书会出手。只见他大声喝道:“好什么好,牛头不对马嘴。”
***
端兆年到时,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权少书在看到她后,脸上染了些难色,脚下的步子也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
虽然他的动作很细微,但端兆年还是清楚看见了。不过她也不会过多在意,本来也没想过要跟他缓和关系,她是无所谓的。
几人互相点了个头,表示已经打过招呼了。
今日这局,是权竹笙聚的。不为其他,只因近日的天象有异,他想凭此设个局。
“人已到齐,多余的话我便不说了,今日邀大家前来,确有一事相商。“
权竹笙脸色发白,本就消瘦的人,在这寒冷的天的侵袭下,身形更加单薄清瘦。但他眼眸中的深邃坚定,莫名让人觉得十分可靠。
他说:“近来天显异象,各地骤逢多雨,恐生有变。若我所猜不假,则灾情将生。”
权竹笙凝视着陆汀白,与他说道:“汀白,这是你的机会。”
陆汀白当即醒神,“你是说,让我利用此次机会,挣脱伍氏的禁锢?”
“没错,你的兵也是时候给他们注入新鲜血液了。长久的笼禁,会让人丧失斗志,他们急需一场战役可以让他们重拾斗志,而此次便是最好的机会。”
咳咳咳,咳咳咳。权少书俯下身帮权竹笙顺了一下气,这也是权少书为数不多会做出的温柔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