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汀白他们快马加鞭赶了两日的路程,脸上也有了些疲态,但他却很享受。反观廖志杰就大不相同了,他有点吃不消陆汀白这样的赶路模式。
趁着夜幕到来,他们找了一处歇脚的地方,廖志杰亲自找了陆汀白。
廖志杰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半点没有谦卑的样子,“世子,这两日来连夜赶路,雨天路滑的,实在不宜如此高强度的赶路。之后还是谨慎为主吧,恐因小失大。“
话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赶路赶累了,不想赶了。
说的人懂,听的人又怎么能不懂呢?
逢场作戏嘛,陆汀白一向最会了,他恍然大悟道:“廖大人所言甚是,是我考虑不周。明天我会好好安排的。”
翌日,雨仍未休,陆汀白的人马早早就整装待发了,只需一声令下就可以走了。
帐内的廖志杰隐约听到了动静,惊醒了,他草草披上外衣匆忙走出,看着外面整整齐齐的人马,他惊呼,“世子,你这是准备赶路了?可我,我还没准备好啊。”
陆汀白翻身跃上马,俯视着廖志杰,“天已亮,是时候赶路了,明日之前,一定要到达泀水州,所以现在必须起身了。”
廖志杰急眼了,这跟他们昨晚上说的不一样,他以为陆汀白忘了,还特意暗示他:“昨天晚上,你和我。“
陆汀白坐在马上深思了一下,低头说道:“心连心?”
廖志杰一听稳了,心想他总算记起来了。
他急忙应道:“啊对对对,所以世子,你这?”
“哦,廖大人放心,昨晚的事我没忘。这不是大人你累了嘛,但是灾情的事松懈不得,两边都不能耽误不是。所以我便擅自主张自己先带队出发,大人你后面慢慢跟上即可,毕竟你年纪也大了。”
陆汀白将矛头推到廖志杰身上,一来是为了堵住对方的嘴,二来也是给自己省去了对付他的心思,三来也不用提防着他,他让他放慢脚程,无非就是为了拖住他一些时日,好让他背个办事不力的罪名。他反而该感谢廖志杰这个大聪明,让他逮到摆脱他的机会。
“你,……”,廖志杰不仅被反将了一军,重要的是还被嫌弃年纪大,他此刻有点恼怒。
陆汀白扬唇低语,“廖大人已然见老,比不得我们。所以大人慢慢行就好,我先行一步了,大人回见。“
须臾,一阵马蹄声呼啸而过,陆汀白的人马消失在了廖志杰眼前。他气的甩袖怒骂,拉着个臭脸怪难看的。
一位随从战战兢兢地走到廖志杰身边,“大人,我们现下该怎么办?“
“怎么办,哼,快跟上啊!你是想让我落个办事不力,违抗圣旨的罪名吗?“,继而廖志杰又朝着陆汀白离去的方向吼道:”老老老,谁还没年轻过,礼数全无,没教养!“
有人欢喜有人遭殃。可怜了这位随从小兄弟,他就过来问个话而已,被骂一顿不说,还要被拽耳朵,可疼坏他了,差点以为自己耳朵要不保了。
***
冷寒凝此时也在秘密进行着他的特殊任务。佯装流民么,这个他还是在行的,且看他如何在京城中翻云弄雨。
隔天卯时,陆汀白带着大队伍风风火火赶到泀水州,他还未来得及休息,便看到了满地的灾民,他们痛苦着,悲伤着,也无能为力着。
一、二、三、四、五,刚好五步。五步一流民,是何其残酷的数字。
安长史见到了陆汀白,凑近道:“世子,路途颠簸遥远,连日来你都在赶路,先去休息下吧。“
满地的灾民让陆汀白心思沉重,“安长史,可有给他们安排一些住处。”
安长史回他,“有的,我已按照世子信中所说的办着了。只是眼下流民还甚多,住帐仍在不断补充,待会安排妥当了,便会将他们带过去。
陆汀白点头,将手上的青鬃马交给另一个小兵,“我先带了一部分粮食过来,你等下差人给灾民分点下去。另一部分也在路上了,应该也用不了多久就能送到了。你且先随我去前面了解一下情况,也好早做些准备。“
安长史有点犹豫住了,他其实是想让他先睡个觉的。眼看着他眼底的黑影都晕开来了,他忽然想到了来之前,庭染小姐给他支过一个招。
他斗转想法,对陆汀白说道:“小姐让属下给你带句话”,他在陆汀白的注视下做作地清了清嗓子,夹着嗓子道:“不好好睡觉,我就不给你酿酒喝哦,也不要来见我,哼!”
安长史扭扭捏捏地学着陆庭染的口吻,却惨遭陆汀白的敲打,“恶心谁呢,好好说话!再学她,我就把你踹下河道当浮尸。”
确实够恶心的,安长史说出来那会,连自己也给恶心到了,没想到自己恶心起来这么没边,也是挺佩服自己。
陆汀白丢下他,往回走,走前还不忘丢给他一句话,“一个时辰后我要是还没出现,你就过来叫我。“
“世子,你这是?“,安长史探着颗脑袋,咧着嘴笑问道。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