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榲栀起床的时候,祁宵已经离开了。
她走出房间,发现空无一人。
她扫了眼卫芸房门,心想正好趁李芬和元泉不在,有机会要和小姑说清楚。
因为昨晚那件事,卫芸这夜也没有睡好,往常下午四五点醒,今天却是十点睁开眼。
她拉开房间门,见小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垂着眸陷入沉思。“小栀?”
“小姑。”
卫榲栀站起,虽然早想好了腹稿,但看见小姑时却生了怯。
小姑会不会觉得她是白眼狼?
卫芸走到她身边,看了她很久终是叹了口气,从昨晚她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妈还说出那样的话开始,她就隐隐做好了心理准备。
“小栀,我对你好是我自愿的,不会因为你是我侄女,所以一切你都得按着我来。”
她笑着,牵过卫榲栀的手,温柔抚着。
“你长大了,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尊重你。而且我并不希望你因为顾虑,让我们的关系变得生分。”
小姑的话抚平了她的不安,这番着实为她着想的话狠狠触动了她的心。
卫榲栀强忍泪意,终是开口:“小姑,你回到原来的地方吧。”
“你的家庭,工作都在那边。”
她顿了顿。“我不想拖累你。”
卫芸闻言一时急了,“你又不是拖累,你不要这么想。”
卫榲栀上前抱住了她。
她知道小姑真心实意对她好,所以她在看到卫芸和远在国外的小儿子打电话,深夜为了不吵醒她在阳台上工作时,才会觉得过意不去。
“小姑,谢谢你。我已经长大了,不想你为我牺牲这么多。”
卫芸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最终揉了揉头,无奈笑道:“哥哥在天上看见了,一定很开心。”
随后她回房间拿出几张银行卡。
“小栀,你收好。这里是哥哥留给你的钱,密码是你的生日。能供你一直读到研究生,我每个月也会定期往里面存。”
卫榲栀讷讷接过。
两姑侄又在客厅聊了些小时候的趣事,还有以前卫风晒娃闹出来的笑话。一时谈的不亦乐乎。
“这个不好修啊。”
陈启接过手机看了下,随后抬起头感到有些为难。
“多少钱可以修。”
祁宵摸出几张皱巴的一百,毫不犹豫递过去。这是他的全部。
“得了吧,我就说不好修而已。看着你长大的,要你什么钱?”陈启一把推过,笑着拒绝。
祁宵指尖顿了顿,“...谢谢。”
“初三忙着吧,你先回去等吧。一星期后再来取,成不。”
陈启拿着工具开了手机表壳,好在内芯没摔坏。
祁宵点了点头,离开时看到在门口旁边的花瓶。他走过去,在下面压了两百。
虽然给得很少,但也是他的心意。
回去路上,不少女生路过,见祁宵瞬间红着脸,经过时还偷偷瞥了他一眼。
此刻祁宵一心在街对边的花店,全然没注意到别人的视线。
他心底算着口袋里的钱,确定后他前往了那家花店。
门口摆着各种花卉,玫瑰月季小雏菊等。
一靠近,清香扑鼻。
店主是个小姐姐,她在店里戴着手套修剪枝叶,见来了客人,还是个小年轻。她直起身子,礼貌笑着:“你好,有什么喜欢的花?”
祁宵四处看看,目光被那处的盆栽吸引去。上面种着一簇簇深蓝色的花,清雅十分。
店主顺着他的视线开口,拿起那盆蓝色淡雅的花,开始介绍:“这是鸢尾花,是法国的国花呢。象征自由和光明。如果你喜欢的花可以五折出售给你哦。”
最近玫瑰月季卖的火热,鸢尾花放在这里很久都没有卖出去。
店主早就想低价出售了。
象征光明和自由。
这个寓意很好。
她应该走在光明坦途上,灵魂自由而肆意。
祁宵把剩下的钱全递给店主,扬了扬唇,“就以原本的价格吧。”
鸢尾花的价值不应该因为人们的喜好而被低价出售。
更何况他想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买最好的。
店主愣了愣,虽不明白他为什么有钱不留,但还是去到柜台给他包装了。
祁宵捧着花盆出店门时,已是中午,他抬手挡了挡太阳看了眼蔚蓝的天,脑海里幻想着卫榲栀接过花笑得开怀的模样,他不禁心情好了些。
下一秒,眩晕感袭来,他感觉到天翻地转。
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点头晕。
“祁严,你非得这么耗下去是吧?”
陈舒这次又带了离婚协议书回来,这狗娘养的,上次敢欠债数日躲着她,下次指不定把她和祁宵都卖了。
她点了点桌上的协议书,嗤笑道:“再不签,不是你死我跟你姓。”
祁严坐在沙发上,一直无视女人的话,听到这句时,一道横亘着刀疤的脸才有了反应。
他皱着眉,轻啧了声,走到陈舒身边。
随后一把用力扯过她的头发,不顾她的挣扎和尖叫,嘬了一口水吐在她脸上,恶狠狠道:“陈舒,你能让谁死啊?真给你脸了?和我离婚,想都别想。”
他大笑,说出极残忍的话。“你一辈子也得跟我死耗。”
陈舒因为头皮被扯痛,眼里沁出泪水,脸上粘腻的口水恶心得让她想吐。
“罪犯。滚啊!”
祁严不在意,颇为自得:“是啊,我是罪犯。”随后凑到她耳边说:“你是罪犯的妻子。”
可惜了。
他一把甩开她的头发,欣赏着她面目狰狞痛苦又无能为力,心情极好。
“你还是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