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木和高浩黎的作品获得傲莱奖的消息实时转播到国内,占据了各个娱乐网站的头条,微博热度居高不下。
陈有情的微博下也都是祝福的声音,她尽可能多的回复了粉丝,这个习惯从他那里学来后再也没能戒掉,包括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信给粉丝。
戏剧学院的学习还剩最后的毕业演出和论文,陈有情不得不将重心都放在这上面。
她没跟着高浩黎他们回国,在巴黎参加完聚会后就驱车要赶去机场,她的演出还有一些不满意的地方,包括论文还只是写好了大纲。
举行颁奖典礼的会议中心周围有很多酒店,不少人都是直接在旁边进行庆祝,陈有情在街边等了很久,终于来了辆空车。
她坐在后座,看着巴黎的夜景,突然扫到了饭店门口的一抹身影。
直觉告诉她,是陆奕辰,她又多看了一眼,他还穿着颁奖典礼时的西装,外面套了一件灰色大衣,倚在身后的墙面上,漫不经心的朝她这边看去。
她连忙回头,但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等车开始启动,她才想到,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刚刚只注意到他冷淡的眼神,而忽略掉他嘴里正叼着的香烟,她又回头,看到了他嘴边晃动的一抹火星,闪得刺眼。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失落。
他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只是过去了两年,她以为自己没变,他也会和以前一样,甚至好久不见后还可以各自冷静的打个招呼。
但是,现在的他,让她不敢上前搭话。
折腾六小时,她疲惫的推开公寓的门,这个小公寓是她在纽约租下的,特地挑了一个面积只有五十平的公寓,这样她才不会觉得冷清,现在也快要毕业了,两年时间说长不长,但确实会让她有些伤感。
她还记得自己曾坐在沙发上因为想念他而默默流泪的样子,也记得没了他做饭自己把厨房搞得乌烟瘴气的时候,还有无数次在这张床上梦到他,醒来后只能抱着自己吞下失落的苦涩。
当年拍摄完《韦吉斯小镇姑娘》后,她选择了离纽黑文很近的城市纽约,在那里的戏剧学院进行学习,她夜以继日的练习,把自己的时间排得很满,因为只要她的大脑空下来,就会想起他。
想起他的代价她还承受不了,每次心口刺痛,连呼吸都带着酥麻的感觉让她很痛苦,她也无法做到别人那样,失恋了放纵自己,麻痹自己,因为她总觉得如果停下脚步,自己只会更痛苦。
让她欣慰的是,自己的歌唱实力和表演都有了进步,芩芩和郑德荣曾来纽约看过她的表演,两人都说她成长了很多,她很开心,也算是这两年黑白生活中唯一的彩色。
接下来的一周,陈有情去学校和同组的同学修改了剧本,把内容和细节又填充了不少,她又联系了论文导师,想请老师提提建议。
“抱歉Yuki,我这几天不在纽约。”陈有情看着老师发来的地址,不知道这是捉弄还是天意。
“Yuki,你也要去纽黑文吗?”和她分配到同一个论文导师的玉帛找到她。
玉帛是中俄混血,他虽然从小在俄罗斯长大,却很喜欢中国的传统文化,尤其是玉器,就干脆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叫玉帛。
“对。”陈有情还在纠结,抱着电脑唉声叹气。
玉帛倒是很兴奋,“现在正是坐火车去纽黑文的季节,沿途的秋色和落叶早一点晚一点都看不到。”他又说了很多纽黑文的事情,陈有情不用他介绍,因为她两年间去过很多次。
甚至有一次就停在了他治疗室的门口。但她没有敲开房门,就当自己来过了见过了,又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回到了纽约。
“那明天十点不见不散。”玉帛收拾好东西就走,陈有情看到他留的字条,这家伙把票都订好了。
陈有情嘲笑自己太过自恋,陆奕辰早就回国了,哪怕真的去了,也只是自己沉浸在回忆里。
第二天早上九点四十,陈有情站在车站的候车厅,听玉帛给她讲丝绸之路的事情。
“…还有你知道吗,除了中国传出去很多技术以外,像是那些带胡字的,什么胡麻、胡桃、胡萝卜都是从外面带回来的。”
陈有情看着玉帛认真说道:“我承认我知道的没你那么细,但我是中国人,我们的历史课本上都有。”
玉帛兴致丝毫不减,扰得陈有情在候车室走来走去。终于可以上车了,玉帛还真的买到了靠窗的位置,两人面对面坐着,等待火车开启。
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陈有情看着窗外,她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而清澈,瞳孔映出窗外橙黄色的树叶,随着火车的移动构成了美丽的画面。
玉帛悄悄用手机拍下了她的样子,她有时和自己想象的中国女孩一样,聪明勤奋、认真刻苦,有时候又不一样,她发呆时总是看起来很落寞,像是他多年前看过的中国古老建筑,给人悲伤的感觉。
两人找到导师后,三人一起吃了顿饭,导师看他们俩特地来了一趟,对他们的论文提出了很多有意义的修改和方向,陈有情在笔记本上噼里啪啦的记录,玉帛则是只听不记,有时候还会四处张望。
一直到下午五点,三人才从咖啡厅走出来,玉帛伸了个懒腰,他的身高和陆奕辰类似,陈有情的身高在女生里不算矮,穿上高跟鞋已经和普遍的男生一样高了,所以她很少体会得到“小鸟依人”的感觉。
玉帛摇了摇她的肩,陈有情不习惯和男生这么亲密,推开他的手,“Yuki,你也伸个懒腰。”她刚刚一直窝在沙发里打字,玉帛怕她颈椎压力太大。
陈有情看着这个她来了很多次又逃跑的城市,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已是秋天,空气却不那么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