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峰峰主孙佺笑着打招呼:“张谷主别来无恙啊。”
含灵谷谷主笑笑:“孙峰主安好。我经过半山时看到弟子们在练剑,多年未至,天心门依旧未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勤于修炼,不愧是修仙第一大门派,实力强悍。”
孙佺:“张谷主过奖了。弟子们在山中无事练练,不指望他们真能修得真仙,只要让祖师爷的功法后继有人就好。他们就是一群只会练剑的愚小子罢了,不及含灵谷懂得创新,日新月异,信徒众多。”
含灵谷谷主夸赞道:“孙峰主谦虚了,天心门可是一等一的大门派,群英荟萃,人才济济。”
谷主夫人坐谷主身旁默不作声。含灵谷谷主这么一夸,等于把他在天心门修习的儿子也夸进去了。
孙佺与张谷主又互相吹捧一番,之后才问道:“不知张谷主前来所为何事?”
张谷主肥胖的身子在八仙椅上往前挪一点:“一来海儿拜在贵派掌门修习,我与他多日未见,特地来看看他。二来我与贵派掌门许久未见,想一叙旧情。”
师兄和你不熟,平时与含灵谷接触交谈的是我,你叙什么旧?孙佺腹诽。
含灵谷每年送钱给天心门,天心门把他独子记在掌门门下,当初这笔交易是孙佺一手促成的。师兄说张海资质平庸、娇惯顽劣不愿教导,孙佺拿天心门经营经费的事情劝说良久,掌门勉强同意张海成为他的挂名弟子,实际由他的得意门生高岳教导。
孙佺略表歉意:“实在不巧,掌门师兄有事出山门。”
张谷主连忙接话道:“身为掌门有要事在身,理解理解,我和孙峰主你说话叙旧也是一样的。对了,贵派教导犬子辛苦,略备薄礼,还望收下。”
说着有含灵谷弟子鱼贯而入,抬上一箱又一箱金银财宝,排了半个大殿。
这世界灵气稀微,灵石都用来制作法器宝物发能,修仙门派交易还是金银这样的一般等价物。
天心弟子即使面色不动,眼底都流露惊异,听说含灵谷是“聚宝盆”,他们今日才见识到。
孙佺看着一箱又一箱财宝,不动声色,眼睛像平静的湖水,风过只微微泛起一丝波澜,并不明显。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孙佺笑道:“按门派作息,令子估计在修习练剑。”他传唤立侍左右的弟子:“剑辉。”
“弟子在。”苏剑辉是白云峰大弟子,孙佺首徒。
孙佺:“你去唤张海过来见他父母。”
“弟子领命。”
苏剑辉出了主殿。
含灵谷谷主以为上进的儿子可不在勤学苦练。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怎么扫山门的?会不会扫地啊?”张海颐指气使。
“就是,就是,连地也不会扫,太废物了。”他的同伴们附和。
“天心门怎么会有他这样的废物,应该逐出山门。”
几人左一言右一语,弯腰扫地的孟朝默不作声,勤勤恳恳地挥着扫把。扫把尾端摩擦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东一下西一下,扫过的地方源源不断又有新叶子落下来。他扫得满头大汗。
自他上次冒然找掌门进言后,他因擅离职守罪被罚扫地两月。
“住手!”苏剑辉快步走过去:“张海,你又在欺负同门。”
被他叫住的张海收回踢树的脚,纷纷扬扬洒落的树叶停了:“苏师兄,我没欺负孟朝,我这是在监督他干活呢。”
“少油嘴滑舌,你父母来天心门探望你,你快去主殿见他们吧。”苏剑辉道。
他拿这个经常欺辱同门的师弟也没办法,张海是主峰的,他是白云峰的,他无权管。更何况张海父母是含灵谷谷主夫妇,含灵谷每年给天心门资助大量钱财。
在财大气粗的含灵谷谷主眼中不算多少,却可以让天心门修理建造一些基础设施。每年门人下山伏魔的钱养活门派就差不多了,但炼药、制造法宝武器所需大量经费,得亏含灵谷相助。因此大家对张海颇为忍让。含灵谷虽功力不济,但天心门对含灵谷也客客气气。
张海一听爹娘来了,高兴得不管孟朝,向前跑去,他的同伴们也呼啦啦地跟随他。
苏剑辉落在后面,也没急着走,他对还在扫地的主峰小弟子道:“以后他们要是再欺负你,你记得和你大师兄高岳说,高岳师兄在执事堂代理执事,为人中正,只要你行事端正,高岳师兄一定会帮你的。”
“诶,”孟朝立着扫把,伸出一只手,苏剑辉赶着追张海一行人跑远了,只留给孟朝一个背影,孟朝手伸出去扑了个空,改为挠头。
“其实,张海到执事堂告状,是高师兄罚我来这里扫地的。可能高师兄觉得我擅离职守品行不端吧。”
他沮丧地想。
主峰主殿。
张海一见父母,神情激动,给众人见礼后扑向父母的怀抱,含灵谷谷主夫妇笑着抚慰独子,说着些“海儿长大了,懂事了”之类的话,一幅阖家欢乐的景象。
孙佺在一旁道:“张谷主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剑辉,你带谷主一家去休息吧。”
苏剑辉拱手领命,带含灵谷众人下去了。
一群人出去,大殿变得冷清,只余一两个天心门弟子。
孙佺看着几大箱金银财宝,神情不屑:“哼,含灵谷弃百姓连夜逃离,说是来看望儿子,其实就是来避难,交这几箱金银,全做保护费。就是不知道兽潮过后,是否还如以前一样财源滚滚,受人敬仰。小心有钱没命花!”
他拂袖出了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