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接过来,放到桌上。
赵路盯着她看。
林听垂睫,歉意地说:“我今天不方便喝。”
赵路没觉得她不识相。
反而觉得林听能来,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无妨无妨。”对待电台的摇钱树,赵路的态度没那么强硬:“那你想喝什么饮料?橙汁儿还是可乐?”
林听:“我喝水。”
酒过三巡。这一桌子的人都有了醉意,个个开始东倒西歪讲大话了,只有林听清醒的坐着,等结束。
林听对店里的生意感到意外。
随着时间流逝,生意似乎越来越火爆。
林听本来坐得好好的,后背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是个莽莽撞撞的小孩,手里拿着一个魔方,撞倒了人也不道歉,冲林听做了个鬼脸后就钻进了人流中。
眨眼就没影了。
“喂,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坐在林听旁边的男士最先站起来,冲着小孩消失的方向发火。
他叫冯逞。
就是一开始给林听让座的那位。
这动静很大,把旁边的客人都吓到了。
立马有服务员过来询问情况,了解来龙去脉之后,服务员想要息事宁人,便开出免费送他们这桌一盘甜点换取和解的条件。
冯逞有些喝大了。
脸色涨得通红,边敲桌子边说:“谁稀罕你这一盘甜点?我买不起吗?你赶紧去把那小孩找出来,给我同事道歉!”
服务员神色为难。
店里的人这么多,难免磕磕碰碰,再加上用餐高峰期,想必那小孩也不是有意的,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服务员向林听投去求助的目光。
林听没想计较:“算了,我也没受伤。”
这话说完,僵持了一会儿,冯逞才勉强不追究,坐下后对服务员醉醺醺地说:“别忘了甜点。”
“……”
结束的时候已经九点出头了。
电台的同事基本上是本地人,都叫了朋友来接。最后只剩下季祝、冯逞和林听,他们仨都没带伞。
站了一会儿,冯逞主动提到:“我送你吧林老师。”
他的样子。林听感觉还不一定谁送谁呢,就委婉地拒绝了:“不用。我刚打上车,很快就到了。”
像是不愿放弃,冯逞还想说些什么。季祝眼尖,注意到不远处驶来的车,司机是冯逞的发小。
她连忙拍拍冯逞的肩:“喂冯逞,那是你朋友吧。”
“……”
冯逞再度看了眼林听,见她确实没有搭车的意思,只能挥了挥手道别,然后跌跌撞撞地上了车。
雨势略大,季祝提醒:“林老师,你衣服都湿了。”
林听低下头看,脚步往后撤,本打算就这样保持安静下去,但考虑到季祝的感受,就随口一问:“你家里人没来接你吗?”
“他们哪有空来接我啊?一个个的,忙得要死。”
季祝知道林听不是本地人,但不知道她具体是哪儿的人,反正没听她说起过家里的事,就有些好奇了:“你一个人出来打拼,跟家里人常联系吗?”
闻言,林听似是回忆起什么。但冰凉的雨水滴到脸上,顿时清醒过来。她收回眼,回答道:“还是有联系的。”
见她不愿多说,季祝点到为止。
她可不是那爱四处八卦打探人秘密的李露露。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
季祝叫住经过的服务员,视线扫了一周,最后定格在一把黑色雨伞上:“你好,请问那把伞可以借我们吗?明天拿来还你。”
服务员顺着看去。
“哦,那是我们老板的伞,你们得问他。”
“你们老板?就是那个追求者从清远镇排到帝都的镇草?”季祝顿时双目放光,像是忽然来了精神:“那你们老板人呢?”
林听默默地听着。
“那位就是。”服务员伸手指了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很快,林听便瞧见了季祝口中的镇草。
那人就躺在摇椅上,双脚搭在酒架上,除了身姿欣长,其余的都看不清,昏暗把他的脸小心藏好。
感觉不怎么样。
林听转头转到一半,余光瞥见那人站了起来,个子好像还蛮高的,她又看了回去,神色稍顿。
她感觉错了呢。
“江老板,在这儿呢。”
像是听见了,江入年把手按在歪斜的脖子上,缓缓移动的目光慵懒而傲慢,因这嘈杂的环境一时无法准确判断出声音来源。
找了一会儿,才看到站在店门口的三个人。
林听看到他朝这边走来。
身上就穿一件黑色卫衣。许是刚睡醒,他眼角耷着,眉眼被额前的碎发遮去一半,使之看上去有些漠然。
但他神态闲适,几步路走得缓而大。
季祝捂住嘴巴,似是激动坏了。
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江入年停下,把手垂下来问:“怎么回事?”
“这两位客人想借您的伞。”
江入年的目光扫过,最后停在林听脸上,淡声:“本店商品只卖不借。”
他看错人了。
似是想暗示他,林听默默把视线移开。
服务员在一旁提醒:“那个、江老板,买伞的是旁边这位客人。”
闻言,江入年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季祝身上。
被他盯着,季祝顿时有些紧张,支支吾吾:“那、那个我、我们没带伞,雨下太大了,所以想买把伞遮一下。”
“可以。”
“什么?”
江入年转身去拿伞,然后折回来,伞尖往地上一杵,莫名的气场:“两百,二维码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