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年愣了下,问道:“有冰水吗?”
林听拿起空调板,把温度调低,放下后说:“刚进空调房最好不要喝冰的,会刺激肠胃,对身体不好。”
江入年抬眼,看着她。
林听指了指水杯:“不想喝就算了。”
江入年笑:“喝。”
他把水杯拿起来,喝了一口,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他让林听坐过来,在这过程中,直勾勾地盯着她。
“太安静了,看会儿电视。”
“遥控器在沙发后面,你自己拿。”林听低着头,她手里拿着花,转了转:“你不是说自己今天有事吗?”
江入年嗯了声:“办完了。”
把频道调好,江入年放下遥控器之后开始玩手机。
他也不看。
像是纯粹想放点声音出来。
这对话要是搁以前,估计早就没有下文了。
林听慢吞吞地抬起眼,看了会儿电视,却不怎么感兴趣,须臾,她似是随意地问道:“你那个烧烤店是副业吗?”
江入年往她的方向扫了眼。
“我就是这样觉得的。”林听稍稍侧目,注意着他的表情,略微谨慎道:“没事,这事儿也可能是我想错了。”
江入年嗯了声。
林听还在看他,又观察了好一会儿他的模样,确定他没有表现出隐私被刺探的不适感后,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继续看电视。
江入年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开口:“我也没拿烧烤店当副业,反正都是工作,用来糊口的东西分这么清楚干嘛?”
他这模样是真的不在意,显得很无所谓。
林听觉得还挺有道理,想了下,脑子很快就转过弯来:“那你的主业是什么?”
“……”江入年把手机息屏,目光停在林听身上,从上至下地打量,他扬眉,如同玩味般地眼神:“这就开始了?”
林听:“?”
江入年靠在那儿,气定神闲:“林软软,之前还说对我没想法。这不,现在连我是干什么的都打听上了?”
也不知道他这隔三岔五就要往她头上倒一盆脏水的习惯从哪儿来的?
林听没忍住辩解:“我就是好奇。”
又说:“你要是不想回答的话可以不说,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急上了?”江入年觉得她这副“贼喊捉贼”的模样有点好笑,像是急于和他撇清关系,他就故意逗着她玩:“我有说不想说吗?”
听这话,林听还不痛快了呢。
她没继续提,只说了句:“随便,我也不想知道。”
江入年从善如流,语气随意:“好的呢。”
林听单方面和他冷战。
江入年又提了下:“不好说。等下次有空了,我带你过去看看。”
林听抽空扫了他一眼,像是在记恨他刚才的行为,故意学他说话的语气:“好的呢。”
“……”
长本事了。
和之前相比。
林听对他的态度,不再客客气气。
虽然仍和他保持距离,但是没关系,他允许她慢慢来,日复一日,只要她的情绪能再明显些,偶尔发发脾气。
江入年感觉自己还挺喜欢她对自己发脾气的样子。
其余的都不重要。
无妨回应快慢,只求热烈。
毕竟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
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林听在想另一件事,之前冒出过要对江入年好的念头,此刻又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不该跟他计较这个,应该大方点。
她想通之后,心情也不怎么受影响了。
她看向江入年。
这会儿,在明亮的光线下,林听才发现他脸上不对劲的地方,出门前还好好的一张俊脸,此刻嘴角却多了一处伤口。
他的皮肤冷白,清晰可见。
林听立刻盯着看,皱着眉:“你和谁打架了吗?”
江入年僵了下,忽地反应过来:“没有,我能和谁过不去?这就是不小心弄的,过两天就好。”
林听没继续追问:“擦过药了吗?”
“擦药?”从江入年的反应来看,像是从没考虑过这件事,慢腾腾地说:“我一个纯爷们,受点伤怎么了?”
说完,他又极为不屑地补了句:“擦药像什么样?”
林听耐心地说:“谁规定纯爷们受了伤就不能擦药了?”
江入年一噎。
拢了拢衣角,林听好脾气地说:“上回买来的药还没用完,劳烦这位纯爷们坐这儿等一下,我去拿。”
林听边说边站起来,正打算往沙发后面方向走。下一秒,江入年就拉住她的手,顺势扯了下,却没怎么用力。
林听停住。
江入年偏头,就是想告诉她这么件事儿:“别折腾了,等会儿我回家自己来,行不?”
不行也得行。
上回都试过了。
林听就给他上个药。
他看着冠冕堂皇,暗地里洗了一星期的床单。
那日子过得叫一个煎熬。
之后,涂药这事儿还被傅伯林发现,被他狠狠地嘲笑了一通。
丢完面子又丢里子。
简直是黑历史。
江入年抬手碰了碰嘴角,一点都不疼:“而且我还没洗澡,现在涂了,等会儿也肯定被洗掉的。”
林听说不过他,妥协了。
“那我去拿给你。”
这话算是默认了他的意思,不过她又忽然想到什么,低眼看去,默了一会儿,她温声:“松一下手。”
江入年把手上的力道收回来。
“花。”他边转头,两根手指搭在肩上,这个少爷般的姿势,带出极为闲散的语调:“闻着还挺香,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