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抱了他,两次?
因这话,林听条件反射般地陷入回忆。
一次在电梯上。
一次就在刚刚。
这个确实不好辩解,而且摸着良心讲,两次还都是她主动。
站在江入年的角度。
他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不管怎么质问她,似乎都合情合理。
林听自知理亏,正在思考对策。
随后,江入年轻飘飘地来了句:“解释一下。”
回忆戛然而止,林听抬起头,就对上江入年的目光,像极了那收债时的债主,不过和她想象中凶神恶煞的面庞不一样。
取而代之的,则是江入年一脸戏谑的神情。
林听感觉局面已经远远超出她能力的可控范围。
江入年没耐心,却仍好脾气地催她:“快点。”
林听强装淡定,认真思考一会儿,而后一本正经地跟他打哈哈:“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再好好想想。”
“……”
说了跟没说一样。
江入年盯着她,微微一怔,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道格外久远的身影,和眼前之人笑容重合的瞬间,思绪恍然断开。
他第一次见她。
她热烈得像一团火,每个举动都在弥补他的缺失。
林听还是心虚,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
江入年扯起唇角,噢了一声:“差点忘了,你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林听转身的动作一顿。
江入年停在她背后的注视意味深长。
像是有所感应般地,林听回视。
两人的目光再度对上。
场面定格两秒。
江入年突然箍住林听的手腕,在她错愕不及的注视下,直接将她扯到怀里,嘴角还残留着没压下去的弧度。
因他这忽如其来的举动,林听有些反应不及,过了两秒,脑子依旧一片空白,身体不知所措地僵着。
在他怀里。
周围景象变得虚幻起来。
江入年的存在,像是占据她全部的感官。
清晰到她不敢忽略。
也不能忽略。
“没关系林软软。”江入年抱着她,心里计算着时间,良久,弯腰靠在她耳边低笑:“现在是我欠你的了。”
把债还清,甚至还倒贴一笔。
江入年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林听目光呆滞。
江入年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像是故意把她的发型弄乱,不过他说话的腔调倒像个正人君子:“林老板,以后记得抱回来。”
“……”
到家之后,林听回房间洗澡。
把大件衣服一股脑儿塞进洗衣机,拉开放置洗衣液的格子,林听一边倒洗衣液一边走神,一不小心就倒多了。
又折腾好久。
林听终于躺到床上,差点睡过去。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勉强把眼睛睁开,盯着天花板回忆今天发生的事。
此时此刻,她还是有些恍惚。
跟做梦一样。
好好一个电台说倒就倒……
林听思绪收回来,拿起手机点亮屏幕,看到前一秒季祝给她发来的消息。
【开始想你了】
【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常常见面了[难过]】
林听想了下,脑子里莫名冒出江入年安慰她的话,她目光一顿,而后开始打字:【不会,想见就能见的】
季祝:【还是难受。】
林听:【[摸头]】
季祝:【你说我们要是主动跳槽该多好,现在被迫失业!过失全挂在我们身上,万一别的单位质疑我们的专业能力,以后还怎么找工作嘛。】
道理就跟丧家之犬差不多。
林听:【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季祝:【你也太佛了,想好之后做什么了吗?】
之后的打算?
失业得太突然,林听还没来得及规划。
林听坐在床上:【不会马上找新的工作,可能先休整一段时间,过几天回趟家,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两人聊了会儿天。
屋外。
江入年关上门,朝对门看了眼,之后下楼。
把车停到电台楼下。
江入年打开车灯,推开门走下去。
到达目标楼层。
戴好帽子,江入年抬起头,视线和电梯外的人撞个正着。
这里不好说话。
赵路叹了口气,前面带路:“去我办公室吧。”
江入年跟上。
走进去,江入年用脚把门踹上。
咚地一声,很响。
“……”
赵路浑身一僵,伴随着心脏骤停的一瞬回头,对上江入年冷得像块冰的眼神,他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我去拿报表。”
江入年刻意压了声调:“不用。”
赵路不动了。
江入年站在那儿,语气十分平静:“又不是你儿子,这么尽心竭力得为他铺路,人家还不一定记挂着你的好,何必呢?”
“……”
江入年懒得解释,直接从兜里掏出一沓照片。
证据,刚洗出来。
还热乎着呢。
江入年走到桌前,轻丢下。
“我填了不少钱进来。”
赵路瞥了眼照片,眼底的光彻底暗下去,却硬是让自己挺直脊梁。
“我会还你。”
江入年轻嗤:“还?拿什么还?”
这里没他看得上眼的东西。
江入年稍低着头,闲散的面容随之掩去,悠悠地道:“侄子都把钱卷跑了,整个电台就是空壳公司,除这栋楼还有什么值钱的。”
江入年语气极为不屑一顾。
赵路为此感到难堪:“你、你能不能放过我侄子,他就是一时糊涂——”
“我长得像上帝。”
“……”
江入年冷笑了声,不紧不慢地说着:“你侄子犯糊涂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