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也拼命摇头:“若是报官,不还是以命抵命?我儿左右都是个死,还需要你救吗?”
姜安讽刺一笑:“这膏盲鬼可不是谁都能解决的,我的要求就摆在这了,你们父子二人自己看着办吧。”
张老板连忙把求助的眼神投向谢凌轩,谢凌轩连忙坚定地摇摇头,示意自己绝不会管。
开玩笑,别说自己没能力管。就是自己有能力,也不可能去帮一个□□犯啊!
谢凌轩虽然臭屁的毛病一大堆,但也是个懂得礼义廉耻的。
张老爷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做时,就看到儿子朝自己使了个眼色。
儿子竟想答应。
这可不成啊,这可是进大牢杀头的事啊。
张老爷刚想摇头,就又收到一个眼色,这下他瞬间懂了儿子的意思。
诶,先诓骗了这姑娘,就说会去报官。等到她将鬼驱走,自己带着儿子离开都城不就行了。
好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张老爷态度一变,立刻指责起儿子:“逆子,逆子啊!我明日就要去报官,让你给人家闺女偿命!”
张公子也配合地“邦邦”磕起了头。
这张家父子可没有做戏子的天分,态度变得这么快,傻子才看不出有问题。
但姜安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椅子,呵呵一笑:“那你们可要信守承诺啊。”
张老爷点头如小鸡啄米:“一定一定,姑娘快快驱鬼吧。”
姜安轻轻松松用手在空气中一抹,那枚水镜就浮在她的手掌上,里面现出一只受困的膏盲鬼。再拿镜子的另一面一照,张公子心口已经没有了鬼影。
膏盲鬼消失的那一瞬间,张公子青绿色的面孔几乎立刻就有了生气,虽然面色还是灰白的,但已经没那么可怖了。
他欣喜若狂地朝着镜子看,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没有了,真的没有了。爹,我没事了!”
张老爷松了一口气,见儿子没事了,就从袖子里掏出银子递给姜安,态度立刻冷淡下来:“谢谢姑娘,您受累了,这事就算结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该走了。
姜安没接银子,只抱臂打量了他一眼,轻轻说道:“银子就免了,别忘了明日去报官。”
张老爷打了个哈哈:“好,好。”
谢宁沉默地跟在姜安身后,他心里虽然有气,但也知道姐姐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反倒是谢凌轩见此替姜安不值起来,他啧了一声:“张老爷,你这态度……”
姜安摆摆手,打断了谢凌轩。她看向张老爷,话里有话:“这张氏药房也算有些规模,可别让那些假药劣药败了名声。”
张老爷面色大变:“你,你说什么呢?”
姜安弯唇:“张老爷似乎不清楚,我这鼻子最是好使了,什么都闻得出来。”
她一进来就闻到假药劣药的味道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一家子的黑心肠。
张老爷见姜安手里还持着那面水镜,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一拂袖叫店小二送客。
姜安不与他掰扯,利落转身,带着谢宁走了。只是苦了谢凌轩,还要背着昏迷的谢姣姣追上来。
“姜姑娘留步,”谢凌轩在药房门前叫住姜安,“那张老爷看起来就不像会信守承诺的人,姑娘怎么会轻信他?”
谢宁没好气地怼道:“我姐姐又不傻,定是早就留好了后招。”
姜安点头:“没错,我只是暂时让那膏盲鬼陷入沉睡,过几天它还会醒来的。明日我还会再来,若是他们去报了官,我再真正收下膏盲鬼。”
谢凌轩赞许说道:“这样不错,一定要叫这种人付出代价。”
姜安看了看谢凌轩。
他看起来只是蠢了点,好像也不是坏人。
姜安想了想,对谢宁说:“小宁,你先去自己去逛一逛。我有话要单独问这位凌轩公子。”
跟这个人有什么好问的?
谢宁千不愿万不愿,站在原地不愿挪动。
姜安见他这样像个赌气的三岁孩子,失笑安抚:“只是说几句话而已。”
谢宁眼睛紧紧盯着她,固执地问:“真的只是几句话?”
他这个样子不讲道理,但姜安偏觉得可爱,喜欢得紧。
姜安温柔无比,语气中带了些宠溺:“当然啦,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吃晚饭呢。”
在姜安温柔的攻势和再三的保证下,谢宁不情不愿地三步一回头,走了。
谢凌轩终于获得了与姜安单独相处的机会。
如果不算昏迷的谢姣姣的话……
他一双眼睛都要笑的看不见了,颇为期待地凑近姜安:“嘿嘿,姜姑娘,你要和我说什么?”
脸上还挂着笑意的姜安迅速地收起了笑脸,平静中带了些疏离,疏离中带了些厌恶地说:“当然是要和你好好聊一聊谢姣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