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说完话后,那男人立刻看过来,目光中带着些探究。
谢宁大大方方挥了挥手。
“哼。”
男人仿若没看到他们一样,丝毫不理会,冷哼一声后,抱着丫丫转身回到村子里去了。
青女撇撇嘴:“真奇怪。”
姜安思索了一下,提议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进去看看。”
谢宁顶着谢凌轩的脸,十分狗腿子地点头附和。
青女也赞同:“好,说不定字条上的‘鬼’和‘生路’都在这里呢。”
几人从坡上小心走下来,进入这个荒凉的小村子。
离村口最近的房子很破败,像是好多天都无人打理了。
青女敲了敲大门,无人应声。
姜安将手贴上那扇破旧的门,尝试一推,开了。
大门没锁。
她迈步走进去,院子里光秃秃的,里面的房门也大开着。
青女疑惑地说:“外面的大门不关,里面的房门也不关。这屋子怕不是不住人了。”
姜安走进屋内,见室内空无一人,好几个柜子都没合上,里面的东西收拾的干净彻底。
看样子,应该是房主人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了。
“姜姑娘!”
谢宁在外面装模作样地叫她:“姜姑娘快来看这水井。”
闻声,姜安和青女一同走出。
青女打趣道:“你怎么只叫姜姑娘,不叫我?下次……”
她说着,探头看了一眼那水井,立刻没了声音。
那水井里也是浑浊而猩红的液体。
若是海岛上的水井里都没了干净的淡水,那这里怎么会住着人?
姜安的面色微微沉下去:“走,我们再去别人家看看。”
他们出了这家,就见不远处有个白色屋顶的小房子大门敞开着。
看样子,里面也没人住着。
几人轻手轻脚走进去,见院子里没有水井,只摆着些簸箕笤帚和一双女人穿的鞋子,上面积了不少灰尘。
这家没打水井。
空气中飞舞着嗡嗡乱叫的苍蝇。
青女挥了挥手,不满地说:“好多苍蝇,里面是有多脏。”
和第一家不一样的是,这家里面的房门紧紧闭着,一旁的窗户却是打开的。
姜安站在窗外往里一看,顿时有些想呕吐。
屋里,各种东西凌乱地四处分散着。
那桌上还摆着饭菜,只是都已经发霉变质,上面环绕着许多苍蝇。
见姜安想吐,谢宁连忙满脸心疼地凑上去,轻轻拍着她的背,扶着她往后退了几步,关切地递上了帕子。
身后再度被遗忘的青女:……
“这家看起来走得更着急,饭都没吃完。”姜安忍住想干呕的冲动,“我们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几人转身抬步欲出了这院子,却见大门口无声地站着个扎着辫子的小女孩。
是丫丫。
丫丫的黑眼珠定定地看向他们,一言不发。
青女走上前弯腰蹲下,端出一副笑脸,轻声细语地问:“丫丫,这家的人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丫丫眨眨眼睛,黑漆漆的眼珠里映出青女的面庞。
见丫丫没说话,青女笑的更和蔼了,温柔地说:
“丫丫,我们不是坏人。”
丫丫的手指搓了搓自己的辫子,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瞳中是一片空洞的黑,慢慢张口:
“我爹叫王大强。”
青女一滞,求助地看向身后的两人。
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这小姑娘怎么还答非所问。
姜安也蹲下,顺着丫丫的话问:
“你爹姓王,那你叫王丫丫,对不对?”
丫丫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不太整齐的牙:“对,我叫王丫丫。”
姜安折下脚边的小草,折了个蝴蝶结递给她:“丫丫,姐姐渴了,你家里有干净的水喝吗?”
丫丫没有接那枚蝴蝶结,而是有些犹豫地说:“对不起姐姐,我家没有干净的水。”
她低下头,有些怯生生地问:“没有水给你喝,我还可以拿走这个蝴蝶结吗?”
“当然可以了。”姜安微笑起来,将蝴蝶结别在了她右边的辫子上。
丫丫摸了摸自己的辫子,美滋滋地乐起来,空洞的眸中出现了神采。
她蹦蹦哒哒跳起来,开心极了:“谢谢姐姐!”
小女孩这幅样子可真可爱,叫姜安想起了刚遇见时的谢宁。
姜安也抿嘴乐起来,又折了一根草编了一个蝴蝶结,轻轻别在了丫丫的左辫子上。
刚好,一边一个,看着更好看。
丫丫惊喜地甩了甩辫子,黑漆漆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姐姐,我好喜欢你。”
她苦恼地撅起嘴巴,自言自语起来:“可是姐姐渴了,我家又没有干净的水了。
“怎么才能让姐姐喝到水呢?”
丫丫小大人一样皱着眉头苦思。
一阵风拂过,风中带了些檀香的气味,香味幽远。
丫丫如小兽一般轻轻抽动鼻子嗅了一下,眼睛一亮:
“我知道了!”
“吴婆婆家有水,有干净的水井。”
丫丫笑眯眯地指向一家挂着引魂白幡的房子。
“我们每天傍晚都会去吴婆婆家打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