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里辉煌的建筑,在时间的洗礼下,已经磨去了曾经的闪亮,看上去有一种萧瑟的灰白。门外的铁栅栏依稀可见锈迹点点,不知名的蔓藤植物盘满了两旁的门柱。门口的台阶上缺了一小口,已经不知是何时碰掉的了。
支葵拖着行李,在自己家门外站了许久,终于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推门而入。
“我回来了。”空荡荡的大厅里回响着他的声音,空气中有一种晦涩的霉味,混合着某些不知名的气味,凝成了一丝古怪的气息。
大厅里不见有任何人走动,沙发上、茶几上巴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只有在转角的楼梯处,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宽袍长袖的女人,双手托腮,两眼迷离,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我回来了,妈妈。”支葵走上前,在她面前轻唤了一声。
女人呆滞地抬起了头,伸出手去轻抚他的脸庞,喃喃道:“千里!千里!千里!”
在她伸出手的那一霎那,支葵的眼神黯了黯。原本光鲜白皙的手背不知何时己经变得枯槁,细细的皱纹在不经意间爬满了她光洁的脸颊。
“好歹也梳一下头发吧!”他几不可闻地叹息。“要是被你以前当女演员时的粉丝看到,她们可是会哭的呀!”
女人不说话,只是笑了。任凭支葵拿起木梳打理着自己一头乱蓬蓬的长发,从镜中静静地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你啊,总感觉和那个混蛋的脸越来越像了。”半晌,突然从她干裂的嘴角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吗?反正我是没有见过爸爸,可是我觉得我长得还是比较像妈妈吧!”
“嗯,说得也是呢!我一直都很喜欢他那双和你一样让人猜不透的忧郁眼眸。”感觉到头顶的动作微微一滞,女人用尖尖的指尖从怀中捻出了一封水蓝色的信封,“千里,你的信。是元老院来的。我那个在元老院的叔叔昨天给我的,请我务必要交到你的手上。叔叔没有孩子,他大概是想让你今后去继承他的位子吧!”从镜中看到孩子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女人顿了顿,才徐徐说道:“不好拒绝对方可是「元老院」呢!不过,一定要尽早回来喔!”
“嗯!” 支葵轻轻地应了一声,继续默默地为母亲打理发丝。
“那么,接下来,就给饿着肚子的我,送上你的鲜血吧!”
“真是够任性的呢!我知道了啦。”
女人的口中露出尖说的獠牙,仰头咬上了支葵白皙的颈项,仿佛饿了多天的野兽般贪婪地吸噬着少年的鲜血。
顿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了整间卧房,强烈地压倒了其他古怪的霉味,慢慢蔓延,直至充斥了整座破旧的建筑。
寂静的卧房里,只听见女人的咽喉上下滚动的声音。
漆黑的夜空上,那座尖锐刺向星空的城堡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暗夜里栖息的蝙蝠围绕着城堡上空盘旋着,翅膀发出“扑扑”的声响。
“吱呀”一声,支葵推开面前那道沉重古老的大门,一名黑衣男子已经恭敬地站在门后迎接自己的到来。
“欢迎您的到来。”黑衣男子低垂着头,银白色的及肩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只是他的声音让支葵觉得有几分熟悉。
还来不及多打量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几眼,另一个穿着沉稳庄重的中年男人已经缓步走来。
“你终于来啦,千里!”
“好久不见了,舅舅!”支葵恭敬地鞠了一躬,收起了平日里半梦半醒的迷糊样,眼神平静而沉稳。
黑衣男子在两人身后关上大门,缓缓抬起了轻垂的脸颊,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诡异笑容,那张面容—赫然是一缕!
“她还好吗?”中年男人走在最前面,低沉地问道。
“嗯,还算好吧!不过她把所有的佣人都辞退了。”支葵低低地答道。
“我听说了。”中年男子沉吟了片刻,“不过那些都不用你操心,我都已经派人安排妥当了。我今天让你来,是有样东西想要给你看。”说完,他转过头,对着支葵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支葵浑身一颤,总觉得有一丝很不好的感觉。
沿着螺旋状的台阶拾阶而下,青色的苔藓一路延伸下去,不知通往多深的地底。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嗒嗒”的脚步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尤为响亮。
走了许久,终于在一扇陈旧的铁门外站定。
“这次让你来,不是让你继承我的位子。”他对着支葵笑了笑,“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作为支葵家的后人,你有必要知道我苦心隐瞒至今,支葵家的最大秘密!来吧!”他用力推开大门,顿时一股浓重的腥味从房间里弥漫开来。
支葵下意识地用手挡了挡突如其来的腥味,等他放下手看清门内的那一切时,黑色的瞳孔猛然放大!
那是无法形容的诡异一幕!
高耸的天花板下,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锥形漏斗,漏斗里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着绯红的液体,无声无息融入下方那个长方形的血池内,粘稠而腐臭。
整间房间内都飘散着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即使在这个没有任何通风的情况下,仍能觉得不时有阴风嗖嗖吹过。
而更为诡异的就是,在那个血池内,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蠕动着,浑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那是?”支葵忍不住皱眉低呼了一声,难掩面容上的厌恶与惊讶。
“是你的父亲。出于种种原因,被保护起来了。”中年男人似乎毫不意外支葵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笑笑。
震惊过后,支葵才慢慢靠近那个血池,修长的指尖轻轻滑过血池四周的池壁,低声喃喃,“ 原来还没死啊!真恶心。”
“这么说你的亲生父亲,真是有些过分呢!”
一个声音在支葵耳边陡然响起,支葵猛然一惊,先前进来时丝毫没有感觉到还有一个人存在的气息。这个声音仿佛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般。由于这次玖兰优姬杀了李土的容器所以声音是从棺材里发出的。
“别看他这样,其实马上就要再生了哦!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了,所以我才一直很期待见到长大成人的你哦!”
血池中突然伸出一只血手攀沿在池壁上,搅动了那一池粘稠的血水,腥臭味越发浓重起来。
飞溅的血水散落在支葵的脸上,支葵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个渐渐从血池中缓缓坐起的那个身形。那是一个骨架,浑身散发着死亡的腐臭气息,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骨架一滴一滴地滴落。只有那双眼异色的瞳孔还熠熠生辉,咧开嘴巴无声地笑了一下。
“我可爱的儿子千里!来吧!”他缓缓向呆佳的支葵伸出了手,顿时空间里血丝下舞,一条一条缠绕上支葵僵硬的躯体,将他牢牢束缚在原地。
“借予我力量吧!”
支葵最后的意识,淹没在这漫天的血海中。
悠长的假期终于结束了,黑主学园的学生们陆陆续续都回到了久违的校园。
是夜,玖兰优姬和零两人站在夜间部宿舍的门口,迎接夜间部学生们的归来。经过一个假期的消化零现在已经接受了玖兰优姬是纯血种这个事实,也不会在枢面前露出破绽。
“欢迎大家回来!来,请到我这边登记一下名字。”玖兰优姬忙着在每个回到学校的夜间部学生名字上打勾,以便能统计出还有谁没有到校。而零则是冷着一张脸站在一旁,丝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