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愫胸腔震动，无法言说此刻的心情，她只觉得眼前少年温柔如月光，试图用他所有的柔软包裹自己的锐利，带给她难以抑制的情感和心动。
邵慕好像每次都能似水般的平复她的波动。
余愫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少年，在少年无比认真的视线下点头，声音同样认真诚恳。
“好，我们慢慢来。”这是邵慕曾经对她说的话，她也能渐渐明白慢慢来的含义。
不只是关系，还有感情。
邵慕有默契地弯唇微笑，从衣服兜里摸索，右手握拳抬至余愫眼前，轻轻一松，黑夜灯光下，一个带着微亮光泽的项链垂摆在余愫面前。
上面挂着银质的吊坠，吊坠精致小巧，她定睛才看清是一个晴天娃娃样式的。
余愫明显愣住，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邵慕，还含着蕴气的眼眸中充满不解。
邵慕看着余愫的样子笑意加深，眉眼弯弯，“是送给你这几次考试成绩提升的奖励。”
余愫抬手轻戳了一下悬在空中的晴天娃娃，链绳晃动。
余愫抽抽鼻子，带着鼻音嘟囔。
“明明都跟你说过不要的了，乱花钱。”
“你都送过我生日礼物了。”
邵慕笑而不语，靠近余愫解开链子给余愫带上，贴近耳边，邵慕气息平稳，热气扑至余愫耳畔，声音低沉带笑。
“是我借着考试奖励的名义很想送给你。”
“和生日礼物不一样。”
余愫呼吸紊乱，邵慕指尖无意识划过后颈，带来轻微的痒意。
痒至心头。
链条上还带着邵慕手温煨热的丝丝暖意，余愫低头拿起脖间的项链仔细端详，声音嗡嗡的，断断续续地开口。
“为什么突然，想送给我这个？”
余愫低着头，邵慕只能看见小姑娘还挂着湿意的长睫和红彤彤的鼻尖。
“没有突然，预谋很久想给你了。”
“买它，是希望你相信，一切都会雨过天晴。不必过分苛求自己要快乐，一定要像小太阳一样照亮自己和身边的人。可以阴天，可以闹脾气，”
“可以不开心。”
“把一切不开心交给它吧，它会扫走阴霾，带来阳光的。”
余愫忍住泪意，抬头看着邵慕笑道，“你好像在哄小孩儿。”
邵慕抬手附在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上
“就是在哄你。”
余愫半点不清楚余任天和聂芸发展到哪一步了，两个人都像是在刻意回避彼此，余愫从那天晚上之后再没见过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家里。余愫也没打算瞒着余知燃，跟还在学校的余知燃通了电话告知他两个人的事情，电话两端的姐弟俩都默契地沉默着，余知燃有些暗哑的声音交杂着电流声。
“挺好的。”
“具体什么时候？”
余愫也不确定，含糊回答不知道，她也没想到余知燃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情，“这件事情接受的这么自然？要不你再消化消化？”
“正在消化了，不过早就想过这个结果了，也不算太难接受。”余知燃颇为沉稳的开口。
余愫觉得自己小瞧余知燃了，“现在的零零后都蛮成熟的哈？”
“......”
余愫确实是说真的，要是她初中的时候听见父母将要离婚这种事情估计已经哭得准备以头抢地了，她都已经准备好安慰余知燃了，结果现在安慰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余愫讪讪地摸了摸鼻头。
“行哈哈，好好学习啊。”
除此之外姐弟俩也没再聊什么，余愫听见大课间预备铃声嘱咐了余知燃几句连忙掐断了电话回班，时间驶至二月中下旬，学校特意空出一上午的时间对全体高三学生召开百日誓师大会，其实余愫搞不太明白这种仪式感，直到整个礼堂都回荡起高三学生的宣誓。
【在余下百天时间里，我以青春的名义起誓。】
【拼尽全力，绝不放弃】
【用百天的时间创下佳绩，不辜负自己...】
宣誓词还是老一套，余愫却突然觉得不一样了。
【宣誓人】
整个礼堂响起声音时，余愫鬼使神差地扭头看向邵慕。
二人意料之外的目光交集。
少年眼眸深沉，无垠星河般蕴满深意，余愫呼吸一滞，紧接着二人声音交织在一起。
【余愫】
【邵慕】
青春之所以热烈，也许正是因为它是青春。
是所有人明知不可再来的时光。
余愫弯起眼眸没有出声，用口型对邵慕说“高—考—加—油！”，邵慕看懂了余愫的嘴型，微微弯下腰贴近余愫，错过小姑娘的肩膀在耳边轻声。
“我们一起。”明明就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余愫却觉得邵慕的话不止于此，余愫忍住痒意轻点脑袋。
宣誓过后还有领导祝词，余愫坐在位置上突然觉得这种仪式也蛮好的，可以和一起努力的人许下同一个誓言。
余愫回味了一下，竟然觉得还不错，以至于她直到放学都还没从这股兴奋劲里缓出来。
虽然高三生活逃不脱各类如山的卷子，但还是有可以慰藉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