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邵慕抱着余愫回到停车的地方，调了调座椅幅度让她躺着，打开车里的暖气之后叮嘱正泛着迷糊的余愫。
“我回去把你的衣服拿上，跟赵岚说一声，你乖乖在这里休息。”
“等我回来？”邵慕的结尾明显是个疑问句，一长段话余愫只听到了最后四个字。
等我回来。
心上人的话当然格外有威力，更何况邵慕现在还是余愫想挽回的初恋白月光，说出的话威力自然更强，余愫一个劲地用力点头，尽管意识并不清醒，但还是信誓旦旦地保证，“我等你回来！”
邵慕关上车门走回聚会的厢房，惦记着车里的醉酒人士，步伐下意识地加快。包厢里大家还在说说笑笑，也有不少人准备起身告辞。邵慕走近拿起余愫搭在一边的大衣，跟大家告辞。
“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韩可伊跟邵慕告别，表示要再留下来玩一会儿。
“和余愫吗？”突兀的声音响起，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邵慕微微含了下头没否认，“她喝了点酒，有点困。”
邵慕坦然的样子倒是让那人没办法继续调侃下去，邵慕安静地收拾好东西，抬眼问正玩在兴头上的赵岚，“回吗？”
赵岚朝他摆摆手，“沈辽一会儿来接我。”
邵慕点点头，跟在座的同学告辞后没停留，加快脚步离开。坐回车上的时候，余愫已经晕晕乎乎睡过去了，邵慕侧过身把余愫脱下的大衣虚盖在她身上，车上暖气很足，倒是不用担心感冒。
行至深夜，马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车流量，只剩下彻夜亮着的霓虹灯和街边泛着黄晕的路灯。
光影接替闪过，车内暖意盎然，邵慕开车平稳，余愫因此睡得格外踏实。沉静的夜晚，耳边传来余愫淡淡的呼吸声，邵慕趁红绿灯的间隙偏头看向她。
昏暗的光打在余愫侧颜，凌乱的发丝有一些不乖巧地飘散在她脸庞和耳边，睡颜格外乖巧淑静。邵慕无意间瞥见余愫颈间的银色配饰，神色微微有些僵硬。
无比巧合，邵慕想仔细看清楚余愫颈间的配饰时，余愫微微换了下睡觉的姿势，项链毫无阻碍地展示在他面前。
不是。
邵慕眸色一瞬谙了许多，他以为，会是那个。
绿灯亮起，邵慕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回开车上面，送余愫安全回家。车停在公寓楼下的时候，余愫已经昏昏沉沉睡过去好久了。不忍心叫醒她，邵慕下车到副驾驶把余愫从车里抱出来，裹着衣服抱她回家。
酒精后劲太大，余愫脑子里隐隐约约知道可能是邵慕抱着她，但眼皮太沉，余愫根本做不出反应。
被放到床上的时候，余愫意识强撑着伸出手拉住邵慕准备离开的手，“邵...”到底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邵慕整理着余愫散落在额间的碎发，手掌拂过余愫脸颊，声音温沉，“困了就睡吧。”
“晚安。”
余愫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邵慕坐在余愫床边等了好久，确认余愫安稳睡过去了才起身离开。
轻轻关上房门，邵慕转过身就看见靠着餐桌正一脸玩味地看着他的赵岚，邵慕没应着她表情，随意问了一句。
“沈辽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赵岚说完一直看着邵慕，等着他的反应。
邵慕嗯了一声，“她喝的不多，可能是度数太高，你多照顾一下。”交代完想说的邵慕就打算朝门口走。
赵岚一时气急，忙喊住他，“不是大哥，你到底什么情况啊，不紧不慢的真的不怕余愫跟别人跑了啊。”
“怕。”
邵慕老老实实回答，赵岚反倒被噎了一下，“怕你还不抓紧。”
“我想按她的节奏来。”
赵岚像是想起来什么，忍不住嘲讽他一句，“按余愫的节奏？那你们分开七年还不够。”
邵慕眼神瞬间暗下来，不想再继续聊下去，“我先走了。”
“真是两个闷葫芦。”赵岚看着邵慕离开的背影小声嘟囔。
邵慕坐回车上背靠座椅，手里摩挲着挂在颈间的项链。
当年横亘在他们两个之间的阻碍根本谈不上是多大的困难，只是那时候两个人都太幼稚。余愫为了他好，不想耽误他在国内的学习和前程，他为了余愫不那么为难，两个人都打着为彼此好的名号，生生让彼此分开。
但用七年的时间让两个人成长，未免太长了。
想起余愫靠在自己身前说的话，邵慕收回思绪，敛去一些不必要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
“慢慢来。”
邵慕的身影埋没在黑暗中，寂静的车厢响起声音，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