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竟然是四公主谢锦云还有......和景。他是何时同她扯上关系的?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谢锦云竟如此大胆,大周风气算不得开放,更何况男子的发带之物属于私物,如此直接也只差告诉和景她看上他了。前世她便听说谢锦云最是喜好貌美的男子,还在公主府内养了不少男宠,都各顶个的好看。
没成想她如此性情现下就已初见端倪了。难怪前几日在学馆她总是缠着谢景焕,还时不时装作不经意的往后瞧,原是在看和景。
祝宁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和景,她知道和景生的好,只是没想到单单就只添了一丝红润气色就可以惊艳至此,唇红齿白,眉眼如画,着一身极素淡的鸦青色长袍,静站在一处不动时,就如一副精心描摹的仙人图,让人只敢远观。
如此姿色,就算是南风楼的头牌也是当得的,谢锦云喜欢好似也不奇怪。
祝宁胡乱想着,听得那画上的仙人冷淡开口道:“男女有别,公主自重。”
一开口更不好相与了。
即使是公主,他也不留一丝情面。
“你我若是不说,谁知道是我送的,你分明就是不喜欢才用这个借口来搪塞本公主!”谢锦云有些生气说道,她往前一步,和景便后退一步。
这让祝宁不禁想起了她第一次去找和景的场景。
当时的她不会也是这般不讲礼吧?仔细回忆了一番,又瞧见此时和景面上愈发不耐的神情,祝宁忽地有些心虚。
和景提脚想离开,谢锦云忙伸出手横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也不知是不是和景的眼神太过怵人,谢锦云像是被吓到一般,眼神慌乱的后退了两步,挡着和景的手臂微微一动,有些不稳。
接着和景绕过她快步离开,谢锦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远了,气的在原地跺了两下脚,也离开了。
祝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
谢锦云她亲哥谢景焕瞧不上和景,还对他又打又骂无所不用其极,她却沉迷美色,一心只想接近他。这其中关系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有趣的紧。
原不止她,和景与他兄妹二人也是纠缠不清的孽缘,看来前世她确实忽略了很多细节。
祝宁好笑的摇摇头收回目光,这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她正打算往回走,肩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一道熟悉的清润声音响起,语气戏谑,“堂堂长安郡主竟还会偷听别人说话。”
祝宁转过身,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张大大的笑脸,眉宇舒展,露着一排白牙,是独属于少年的明媚肆意。
祝宁心中了然来人是谁,扬起笑,语气熟稔道:“久违了,狄扬。”
狄扬是她父王从前的副将狄正德之子,祝承阳去了潞州之后,狄正德不久后也被调任到了潞洲。因着狄家在上京并无根基,便举家迁到了那边。她和狄扬两人从小一道长大,翻墙上树之事没少做,熟悉非常。
祝宁心中感怀,算上前世,她已有数年不曾见过狄扬了。
因为知晓他也在此次春蒐的随行队伍中,早晨坐上马车时她还特意寻了一番,奈何人太多也只能作罢。
狄扬见她眼中一丝意外之情也无,问她:“你为何不意外我会出现在这儿?”说着还绕着祝宁前后打量一圈,小声了一句什么。
祝宁没听清,问他:“你说什么?”
“我说上京城确实养人。”狄扬稍稍弯腰凑近她耳边,提着嗓子一个字一个字说着。
祝宁捂着耳朵乜了他一眼,“狄扬!”
狄扬笑着后退两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何一点都不意外?”
“你是将脑袋落在潞州了么,我就在宫中,狄叔调任之事能不知道吗?”祝宁将手放下解释道,但其实她在深宫之中消息还更要闭塞些。
狄扬猛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我倒是忘了此番......不对,我是想问你为何不意外我知道你在这儿......”
祝宁作苦恼状,“还请狄兄告知。”
“想来是你鬼鬼祟祟,行迹诡异,我这锐利的眼神一下就察觉出来了吧。”狄扬下巴微抬,表情欠打的说笑道。
两人在潞州时就常常说笑,祝宁也知晓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没有辩驳,提脚就往回走。
狄扬笑够了才追上去与她并肩而行,边走还边用手比了比祝宁的身高,“你怎的还是这般矮……”
“大约是没了你狄大公子带我去酒楼,吃的少罢。”祝宁往旁边挪了挪,脚步愈快。
两人说笑着走远,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鸦青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