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
柳君兮看向和他一起被摔得老远得柳木兮,忍着肩膀的疼痛艰难爬过去。
“咳咳,呸……我没事。”
柳木兮摔了个狗啃泥,不管吃土的恶心赶忙站起来驾起柳君兮:“我们步子小,不能懈怠了,决不能被追上!”
两个娇小的身躯贴紧在一起,仿佛在躲着什么,在偌大的树林里,聚精会神向着某个方向逃离。
“这里距离刘家村有好长一段距离,我们就这么跑回去真的没事吗?”柳木兮询问柳君兮。
万一还没回到村里就被抓着怎么办。
柳君兮知道她的担忧,忍着疼道:“当然没叫你走直线回去了,只要是这个方向,你只管绕,方位我记得。”
这话又像定心丸又像行军令,柳木兮原本慌乱的心思有了一丝清明,重重的嗯了一声。
正值日上中天,虽是冷天但两人因匆忙的逃亡都浸出热汗,汗流浃背。
兵荒马乱之间,柳木兮朝后看一眼,未发现人影,倒是眼角瞥到了柳君兮手腕上的那串手链。
那串和她一模一样的碎石手链。
“木头!小心脚下!!”
然话已过迟,柳君兮提醒的话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柳木兮就已再次被绊倒摔飞了出去。
连带着柳君兮一起。
“啊、呃……我的背……”柳君兮疼的蜷缩起小小的身躯,柳木兮手臂也被划了个口子,鲜血缓缓流下。
疼痛间,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的在脑海一闪而过。
自从穿越到这里来后就这么坏事频发。
不仅变小了不说,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身无分文、无衣无食。
熬苦熬累终于有了点慰籍,又被拐了不知道去哪里,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又伤痕累累。
为什么,他们明明只是俩高中生。
“柳君兮!哥哥!”柳木兮过去扶起他,看着他的样子心急如焚,“哥哥,很疼吗,很要紧吗?”
“咳咳,你这好像是在说废话。”
柳君兮虽疼,倒是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倒是还知道我是你哥啊,有你这么谋杀亲哥的吗?”
虽是带点揶揄,但见他还有开玩笑的心思,柳木兮略微放下心来,想来也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应该只是年纪小导致的免疫力跟着下降了。
她低头认错:“你没事就好,对不起啊哥。”
见她态度诚恳,倒变成柳君兮不适应了。
移开目光看见她带血的手臂,沉重撅起眉头。
“你……”
话音未落,他们所逃来的方向传来一阵动静。
“啊,领队!看到他们了!”
“别让他们跑了,也别伤着。”
一波人在那个方向由远及近,四五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跳向不同方向,从各个方位拦住他们的去路。
甚至几个在兄妹俩没回过神期间已经落在了他们面前。
完蛋。
柳君兮下意识伸出手想护住妹妹,却因是坐着、又不小心弄疼了后背,几息之后愣是又缩在妹妹肩上。
要是他能像妹妹一样身体素质好就好了。
柳木兮看到来人就止不住了心慌,这会儿见着柳君兮的情况也不敢带他强行走,当下自责不已。
都怪她太粗心莽撞了。
要是她像哥哥一般聪明周全就好了。
俩人不过几息之间就被一行人围住。
他们靠在一颗树上,哥哥因疼痛睁不开眼,妹妹环着哥哥怒视众人,身着夜行衣的黑衣人也只围着他们,无一人上前。
直至一辆马车行驶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位少年从马车上走下,众人都适时让出位置。
那少年着一身华服,披着个大袄斗篷,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好似能在不经意间勾人心魂,唇角似有似无的翘起,未束发也未戴冠,眉目间尽显少年意气。
只见他薄唇轻启:“让你们追两个小孩追那么久,府上白养你们的么?”
他眉目不见喜怒,说出的话却压迫感十足,不仅柳木兮抖了一抖,连一众黑衣人闻言都立马跪下。
他们当然不好找,逃跑期间柳君兮一直在引领着她如何不容易被察觉路线、再加上有她带着柳君兮,甩了这帮黑衣人有两个时辰了。
只是这种情况会出现在两个小孩子身上,应该是他们没想到的。
黑衣人中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答道:“主子,不怪领队和各位兄弟,实在是这俩小孩太鸡贼,他们……”
被叫领队的人注意到主子微冷的眼神,连忙阻止那人并回答:“禀主子,属下知罪。”
少年满意他的态度:“回府自去领罚。”
“是。”
话落,那少年的目光又落在面前两个小孩上,对上了柳木兮的目光。
柳木兮认得那人。
这人,便是刚才不知从哪儿出现跟她和哥哥说了一大堆无厘头的话之后,见他们不但没反应还警惕的看着他就直接绑上马车的人。
这儿的人贩子都这么大摇大摆的么。
柳木兮死死蹬着他,见他在她的注视下不发一言的看着她怀里的柳君兮。
也看着她和她带血的手臂。
“十一来没有?”
一名身材相对纤细的黑衣人走出,对少年行了个礼:“十一在。”
听上去是女子嗓音。
少年指指兄妹俩:“看看他们的伤。”
“是。”
名叫十一的人走近兄妹俩人,并未因对人不同而态度不同,反而因为对着孩子多了几分亲昵:
“小丫头,可以松手吗?”
柳木兮本是见众人没有进一步动作,神情略有些飘忽。
但十一突然这么一句话,让她回过神,下意识收紧力度。
“别过来!”
柳君兮感觉到外界的混乱,意识混沌却也努力想恢复清明,柳木兮这样一喊,愣是将他给喊得清醒。
清醒的第一时间,他就看到了他和柳木兮面前站着一个黑衣人。
她一个眼疾手快,手刀劈晕了护着他的柳木兮,又看到了已经醒来的他。
然后清醒没多久的他,就被那名黑衣人劈晕,再次陷入昏迷。
恍惚间,他只听到……
“多有得罪。”
“带走……去我的马车。”
再之后,便是长久的无意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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