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了三更，柳君兮却是进行了今晚的第五十九次翻身。
今天一天的经历说不累是不可能的，但这么累的他却是一点睡意也无，后背也似乎隐隐作痛。
睡不着……怎么办。
今天发生的事还是太多了，他实在无法做到安然入睡。
同样跟他经历的柳木兮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样……但她没心没肺的，或许不可能吧？
嚓。
窗户不知何时被何人打开，柳君兮听到声音立马惊坐起来，向那边看去。
只见窗外的人见他的动作，紧接着一个翻身翻进了里屋，在黑夜中与他四目相对。
柳君兮瞪大双眼，嘴巴大张好像控制不住要喊些什么，却被黑暗中那人快速凑近并捂住嘴。
“嘘，是我。”柳木兮的脸随着凑近烛火照映出来，单薄的身影也随着烛光隐隐晃动。
虽今夜无月，但果然是她。
柳君兮挣开她的手，攥在手心里扯过她逼她看向自己。
“这么晚不睡，你看你还穿的这么少，你想学什么？想学坏？”
再次听到熟悉的训斥，兴致勃勃过来找柳君兮的柳木兮瞬间蔫了不少。
却扔嘴硬：“你不也没有睡……”
“我没睡是因为我失眠。还有，你既然这么说怎么不见你学我好好学习，就挑坏的学？”
“才没有……我也失眠了嘛……”
因门外有守夜的丫鬟，两人都压低了声音，但尽管如此柳君兮亦听出了她话里的委屈。
回想起自己方才失眠的难受，他又突然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啧。”
“算了，上辈子欠你的。”话落，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至另一处屏风后换了身保暖但轻便的衣服，也给柳木兮多套了件棉衣。
径直走至窗口处，侧身回看一动没动的她：“怎么，还想要我象征性的问清楚你想干嘛才肯走吗？”
柳木兮喜出望外，兴高采烈的摇了摇头。
走过去先帮助柳君兮爬出窗，自己又一个翻身翻出了屋外。
而后，两人手拉着手，轻手轻脚饶了一大圈，绕到了灶房后窗处。
因灶房窗高，柳木兮把柳君兮扶到窗口坐好，只自己翻了进去。
凭直觉打开了还有余温的大锅，果不其然在里边看到了许多烙着的芝麻饼。
她想伸手拿，但一碰到饼就烫的缩回手。
看着被烫红的手指，又看了眼好吃的芝麻饼，她咬咬牙，费力脱了自己一件薄中衣兜住三个饼，递给在窗口候着的柳君兮，抱起哥哥给的棉衣小心翼翼的翻出去。
脚一落地，夜风恰好仿佛迎接她一般涌向她这个方向，衣服单薄的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这家伙，嫌自己太健康了吗？”柳君兮没等她接应就自己跳下来，因小孩子的身体再加上不比柳木兮有经验，不出意外的没有站稳。
但他也不在意，忽略后背的疼痛撑着站起来抢过她手里的衣服，连带自己的外衣都硬是给她加上。
“哥，其实我还好……”
“闭嘴！叫哥也没用！”柳木兮被柳君兮凶狠的眼神成功的震慑住，乖乖闭了嘴。
他们又像一开始绕到灶房一样，绕并进了堂屋。
因妹妹手指仍旧有点轻微的烫红，柳君兮没有立马打开那衣服，拉过她轻轻吹气给妹妹降温。
他又忍不住损了她一句：“你果然是哪儿哪儿都欠。”
“……”
饼在他手里，她忍！
突然想到什么，“柳君兮，你的背要紧吗？我看你……”
“你关心这个干什么，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等她问完，柳君兮直接回绝。
“我这是身为……”
“刚才你要是不来找我，我现在估计已经睡得很香了。”
柳木兮不敢说话了。
得呗，她又多事了。
好不容易把烫感消退不少，柳木兮再三保证自己是真的没事了柳君兮才松手。
到底是冷天，天寒地冻的时候。
柳木兮因降温而发冷的手不停哆嗦，明明还多穿了一件哥哥的衣服，对比之下柳君兮却半点没有发冷的迹象。
俨然一副一身正气不可侵的模样。
好家伙，凭什么。
“饼还是暖的，你赶紧吃点取取暖吧。”柳君兮打开衣服掏出芝麻饼，温度正合适。
眼巴巴盼着的饼终于到手，柳木兮接过二话不说直接开吃，三两下便把一张有她脸那么大的芝麻饼解决掉。
吃完她就看向柳君兮。
发现他竟是全程看着自己，一口也没动。
就是表情似乎有些一言难尽。
“你……”他欲言又止。
他本来想说：你这半夜时不时就要起来觅食的毛病能不能改改，这里毕竟不是现代。
但看到妹妹吃得欢快的模样，他又说不出口了，只摆摆手道：“算了，再吃一块？”
“好啊。”
剩下两块饼兄妹俩一人一块解决完，柳木兮夜起的目的就算是完成了。
柳君兮：“还饿么？”
柳木兮：“当然已经饱了。”
“那就好，该说点值得深思的事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