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杨苑门口处传来一道怯生生呼唤,兄妹俩人都适时的回过神。
两人从草地上坐起,看向门口处那道瘦小的身影。
来人似乎是来传递消息的,只是似乎害怕什么并不敢踏入垂杨苑的门坎,连呼唤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她看到原本灰暗的草地凭空出现两道立起来的人影,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啊啊啊啊!!真的有鬼啊!!”说是哭爹喊娘也不为过。
兄妹俩也被她一惊一乍的反应唬得一跳,柳木兮更是直接就这么坐着后退了一段距离。
冬雪等一众下人本身便在另一处候着,突然这一声喊叫,不少人都窜了出来。
“这个时辰在垂杨苑这般吵闹、还冲撞了五公子和三小姐,成何体统!”
冬雪带来的灯给这一小片天地带来了不小光亮,柳木兮也借此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来人是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头上绑着丫鬟统一的简易双鬓。似乎是被吓破了胆,她瘫坐在地上,眼角带着泪。
看到冬雪一众人,又看到她刚才以为有鬼的地方竟然是两位主子在那,她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
“奴婢……奴婢……”
冬雪本想吩咐要罚她,柳木兮这时开口:
“你是哪家的丫鬟,我怎么没见过你?”
丫鬟如获大赦,赶忙向着柳木兮的方向跪下:“奴婢是前院负责洒扫的丫头。”
“既是前院的洒扫丫头,你怎识得我?”她明明都没出过几次院子。
那丫鬟又道:“奴婢一周前被吩咐过送东西去后院,便是在那时见过的公子小姐。”
哦,还以为丫鬟都这么神通广大的可以认识没见过的人来着。
柳君兮问出重点:“那你现今不在前院忙活,来垂杨苑作甚?”
被问及事务,那丫头方才想起原本的职务。
“奴婢本来是在做活,但管事的李嬷嬷似是忙着、便遣我过来递个话。”
“她说,因五公子和三小姐来的突然,府里原先预定好的名贵锦绸不够用,也没得理由为了小主子们而亏待了原先的公子小姐。”
她后知后觉的迟疑起来:“所以、所以让我过来告、告诉垂杨苑的些许人也,只能委屈五公子和三小姐用略次等的绸缎来做冬衣。”
……
垂杨苑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春桃冬雪神色不辨喜怒,却悄悄眯了眼。
她们此前一直是府里的二等丫鬟,是公子小姐回来了才有机会得到提拔。
她们受老一辈管事熏陶,深知跟定了主子便要对主子唯命是从、再加之两位小主子都是可爱可亲的人,更是让她们觉得很有归属感。
虽是听上去很明确的道理,但她们还是忍不住心下为主子不平。
虽说算有方姨娘做后盾,但侯爷的态度却是一直不清不楚,是全府上下皆知的。
小主子们这段时日地位本就尴尬,若是因这方面的短缺而让其他下人多想,届时又该如何。
春桃回想起这段时日相处的时光,很是担忧的看向了自家主子。
却发现小姐不知何时已满眼期待的看向了苑门口处的小丫鬟。
就连公子也是。
柳木兮:“那那些次等绸缎市价多少一匹你可晓得?”
“约莫五十两一匹。”
五十两!
几个月前他们还在纠结要不要买两文钱一个的素包子,现在居然可以穿上五十两一匹绸缎做的衣服了!
有钱果然好!
柳木兮感觉她差点就要尖叫了,但为了不想引起注意还是硬生生忍住。
柳君兮接过话头:“既如此,你便去回话,便说我们晓得了。”
“让李嬷嬷按照她打算的来吧。”
遣明德送走这位怕鬼的小丫鬟,兄妹两人瞧着差不多时候,也该起身回房了。
刚一起来转身,便看到了在一处提着灯面色阴沉的看着她的春桃……还有冬雪。
!!!
这会儿她回想到了方才那位说垂杨苑有鬼的小丫鬟。
“你们这么看我是做什么?”到底被吓到了,她竟察觉不到她语气里带着的颤抖。
她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小姐以为呢?”
柳木兮:?以为什么?
春桃知道不把话挑明就没办法,直接走过来跪坐在柳木兮身前、让自己平时她。
“小姐觉得,您现今是谁?”
话一出口柳木兮就明白春桃指的是哪方面。
但还是装傻:“是……柳木兮?”
“是安远侯府三小姐!”她果然坚定反驳。
“奴婢知道小姐和公子当下情况不易,理应不该生何事端。”
“但您既是主子,只要是侯府里的下人,那便没得资格轻待了您去。”
“便是侯府外的人其他人也不行。”
“那锦绸是特供侯府的,理应有您和公子一份,既然是您的,那便理应属于您才……”
“你又如何得确定,我就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