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干扰的话,大概能。”铃铛似乎不是很确定。
“干扰?你的干扰是指督察院姓章的,还是前面琅琊王氏的那个刀客?”
“都有。”
涉及保命,谯笪君吾的脑子素来好使,“那我们只有两个法子了。”
“第一,先判断前面王玄渝是已带着私军离开,若是离开了,那就在靠岸后,你我故意下船散步,引开青狐,击杀他后,夺马而逃,至于能不能摆脱督察院追赶,就以后再说。”
“第二,若是王玄渝没有离开,私军跟那个刀客还在码头,我们就先下手为强,你直接找出那青狐暗杀掉,再暴露密探身份以此示外,也能应付王玄渝,至于章青屿会不会信,得看他这五日内是否从督察院内院中调取了关于你的档案。”
若是飞鸽传书,时间上是来得及的,就看权限,以及地瓜密探原本执行任务是否跟魔教有关,若是没有,密探不会贸然出手暴露身份。
“调取了也无妨,的确跟魔教有关。”铃铛这么一说,谯笪君吾看了她一眼,没多问,“那就按这个计划?”
“成。”
这人素来私有谋略,肯配合自己也是难得。
现在人多,还没靠岸,那青狐,定不敢露面,且他也定然躲在舱底仓库等地方,既方便隐藏,又有食物果腹,还不容易暴露。
但等靠岸,他一定会混迹出来。
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可两人还是到屏风后换了方便行事的男装,一来方便动手,二来闺阁女子外出女扮男装是常有的事。
两人到了甲板上,一方面是露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观察那大舷船。
当看到码头有驿管的人将沉重的锁链拉长围锁了船尾两侧的船位两端,这就是近期不出的意思了,那王氏贵女也不至于在人烟密集的码头逗留太久,怕是已经走了。
两人又仔细瞧了岸上的闹腾,暗道若是军甲在码头岸边,那些做小贩生意的肯定战战兢兢,不敢吆喝,总不会这么热闹。
所以他们是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有了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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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终于靠岸了,不少人打量着边上的大舷船,各自讨论着那位王氏贵女的最终去向,也有人叫嚷着下船吃好吃的,毕竟船上的伙食可多以干粮为主,真不怎么样。
众人熙熙攘攘,铃铛两人也混迹其中。
一副男装打扮的铃铛倒真有几分风流倜傥,摇着扇子走到岸边摊贩瞧了两下,反衬身边丫鬟有如她小媳妇一般,亦步亦趋的。这些岸边摊贩似乎很紧张,做买卖的时候前言不搭后语,搞得镖头等不知真相的人觉得怪怪的,而铃铛跟镖头说了一声后就带着谯笪君吾往里走。
这码头老早被人“收拾”,除了岸边的贩子,内里的闲散无关人员早已被清走,此时里面店铺冷清,要么关门,要么无人,两人在冷清街道上走着,却能感觉到身后吊着一个人。
这个人慢吞吞跟着,但还是不断缩短了距离。
在后面的青狐听到了前面两人的交谈声,是那丫鬟在问这里怎么这般冷清,少东家刚要说话。
青狐抓住机会,抬手猛然探向谯笪君吾身后。
气劲如风来。
谯笪君吾只觉得后背一凉,肩头就被人一推,人就往边上退了,再看前方,男装的铃铛抬脚腿风劲道如鞭,踢在青狐手臂上时,后者错愕,旋身之下面目阴沉,从袖下甩手扔出几枚毒镖,接着迅疾再次扑向谯笪君吾。
目标果然是他!
谯笪君吾心惊之时,身体继续往后退,眼看着就要推到饭馆门柱上的时候,铃铛手中扇子一旋一扫,铿铿铿!清脆抨击后,毒镖往边上被扫飞,后她手腕一转,扇子脱手飞旋而出,直接射向扑过去的青狐颈项。
扇锋飞旋如刀,若过脖颈,怕是割喉也不为过。
青狐大惊失色,再次闪躲,却在闪躲时闻残影掠射,匆忙抬手...轰!!
掌风相对,青狐张嘴喷了血,下一秒,咽喉被一手扼住,被铃铛另一手虚抓了下接住飞旋回去的扇子,刷刷两下切割了筋脉,直接拿下。
谯笪君吾见她没有按计划直接杀死此人,眉心一跳,突然!
屋顶上头边侧传来瓦片掠动的粗咧声,不过须臾,一个高手从屋顶翻身而跃,腰上长剑朝着贯入而下。
锋芒直指铃铛。
铃铛将被他暂时废了的青狐往地上扔,扇面一和,如指尖并剑,跟章青屿所刺青锋剑铿锵一击,震音如青鸟鸣,章青屿竟退了一步,抬眼看向铃铛,眼底闪过忌惮跟狐疑,但他身后街道口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涌来,转眼就见督察院的人马赶到了。
其中赫然就有女捕快。
毕竟是从山海关紧咬着追来的,人马也无法补给,还是那些人,说不上多,但都是好手,对比铃铛这边就一个谯笪君吾还是个不能打的,他们那边自然要以多欺少。
不等章青屿发话,铃铛嘴角噙着笑,拿出了牌子把玩,且对章青屿道:“章大人,是我那牌子没检验过关么?还是你觉得我这个人过不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