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吃着地瓜啃着猪蹄,而谯笪君吾弄完一切后,也小心翼翼开始喝,加了药材的味道显然不如她吃的正常黑豆猪蹄汤,怪怪的,有些难以下咽,但他还是一口一口面不改色吃喝完了。
它很珍贵,他知道好歹。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虽有些冒昧,但我身上丹药有些,想知道你的伤势到底是何情况,你不必跟我说隐秘,之跟我说需要什么样的丹药即可,这样你下次再出事,我才知道该怎么应对——毕竟去大葳山,我也怕死。”
谯笪君吾知道这种关乎生死的伤势是万万不能轻易袒露给别人的,主要是她一旦发作起来太凶险了,眼下那些追兵还不知能糊弄到及时。
“你不稳,我亦不安。”谯笪君吾觉得自己这样的说法颇公道。
毕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虞卿手指脏兮兮的,闻言也没瞧他,顾自继续吃着,一边说:“是怕我连累你?”
好听话于她时而有效时而无效,全看她心情。
谯笪君吾:“是。”
虞卿笑了,却不生气,“我这是伤了根骨的内伤,你知道我怎么伤的么?”
“为何?”
“那老教主想对我采阴补阳。”
谯笪君吾皱眉,心头有些繁杂强烈的情绪,但他压下去了,“你杀了他,自己也身受重伤?”
她在魔教中的处境竟如此糟糕?
外面竟还疯传她猖狂无情,真是过分。
“不是,是我跟他的徒弟勾结一起,他想当教主,而且我想对他采阳补阴,结果补得太过了,遭了反噬。”
她大大咧咧说着,语气很平淡。
谯笪君吾却呛住了,一言难尽看着她。
虞卿满不在乎说:“正道宗门用的这个说法,其实也不错,挺言简意赅,意思也差不多,就是没了那档子事而已。”
谯笪君吾先是无语,后却是品味过来了,“你吸了他的内功真气?”
“是啊,相冲了,这事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不然那些魔教的小魔头大魔头不会都攒动起来想对付我,而那些正道之人更是如此。”
她不在乎魔教的人对她同门相杀,也不在乎正道的人对她喊打喊杀。
她孤傲得很。
谯笪君吾却是不再吭声了。
孤傲吗?倒是比他硬气。
“吃喝完这些,可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喝完后的谯笪君吾优雅擦了擦嘴角,问道。
虞卿还在优雅啃着猪蹄,说:“不会。”
“真的。”谯笪君吾其实不是很信,以他对这人的了解,对方越说瞎话,越一本正经。
“嗯,不信你数三下。”
什么叫数三下?敏锐的谯笪君吾瞪大眼,正要站起来,一股子酸麻感涌上来,直冲脑子,身体瞬间软下去了,倒下去之下,出于愤愤跟哀怨,他揪住了她的袖子。
活像是死不瞑目的女鬼要拖着某个负心郎君一起下地狱。
扑通一声,人倒地了,口吐白沫。
被揪了袖子的人看了一眼被肩膀拉扯下大半的衣襟,觑着身边地上生死不知的人,颇有魔女的凉薄邪气,一边拉扯回自己的袖子跟衣领,一边悠悠来了一句,“还说喊我师傅,这般动手动脚的,忒不尊师重道,该拉去浸猪笼的。”
人都昏倒了,听不见,她就是自己嘀咕,而后单手提着人扔到了他的屋中。
袍尾微动,她赤足上了台阶,在他屋中旁的琴室内坐下,袖摆清扬,手指抚琴,那气势一下子就变了。
琴音起,听着婉约悦耳,实则内屋近距离之人才能感觉到魔音中夹带强横的真气,从弹琴之人指尖涌出,借琴音而勾真气,催动丹力,不断通髓养脉滋润他的整个身体。
而谯笪君吾在强烈的痛苦中满头大汗,仿佛在炼狱中反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