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见他扶着腰走:“你腰不好吗?”
“扭了。”
“嗯,那你小心点,别被电到,出人命就不好了。”
“……”
林冬转身就走了。
秦树阳压着声,朝她轻语,以为她听不见:“老子命大,死不了。”
林冬突然回过头来,“你说什么?”
“……”
八点多,雨停了,车好了,电路也被他修好。
秦树阳又饿又渴,去井口捞些水喝,就准备回去。他想去叫林冬关上门,再想想还是算了,孤男寡女的,大晚上去找人家不太好。于是秦树阳把摩托车推出去支好,又进来从里面锁上大门,从墙头翻了出去。
一顿折腾,骨头快散架了。
外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他的心里却突然格外的平静。
阿弥陀佛!别撞了树,别栽沟里,别走错路……
刚骑上车,开出去不到十米,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又是林冬。
他并未觉得烦,耐心接通:“喂,又怎么了?”
电话那头没声音。
“喂。”
该不会是按错了。
“喂。”
这二愣子,准是按错了。就在他将要挂断的时候,一个悠悠的女声传了过来,如同暗夜鬼魅:“秦……树……”她的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听上去很虚弱。
秦树阳竖起耳朵认真听:“你怎么了?”
“过……来……”
“什么?”
“来……”
秦树阳咽了口气,看着黑漆漆的前路,越发觉得阴森。他试探性问一句:“你怎么了?”
“你快过来……请你……过来。”这声音听得他浑身发毛。
“你……你”他结巴了,“你是人么?”
话一出口,他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头没有了回应。
“喂,你在听吗?你怎么了?”
下一秒,他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秦树阳长吸口气,回想一下,这女的好像是不太正常,这地方也诡异,难不成撞鬼了?
他拍了拍脑袋,想什么呢!
秦树阳还是绕了回去,把车停在她家门口,一抬腿,从摩托车上下来,一个跃身跳上墙,翻了过去。
院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大步走过长廊,按记忆找到她的房间。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他站在门口:“喂,你在里头吗?”
一片空旷,徒有他的声音回荡。
他小步往前探:“诶。”
“你在哪呢?”
忽然,一只手落在他的小腿上,轻轻地拉住了。
秦树阳吓得一抖。
这小姑奶奶怎么趴地上了?
他弯下身,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往上提了提:“你怎么了?”
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一掌盖在她脸上,满手心都是她的冷汗。
秦树阳把她扶了起来,林冬身子弓着,往下坠,整个人软得像一滩烂泥。他平时干重活,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拖了林冬两步,感觉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于是,他把她撂上肩,扛水泥包似的,摸到床把人放了下去。
黑暗中,秦树阳抓到她头发,手掌往下移拍了拍她脸:“怎么了?你哪疼?”
林冬蜷着身体,沉重地喘息。
秦树阳看不清她,转身摸着墙找到灯给打开,刚回到她身边,灯灭了,又跳闸。
“刚那蜡烛呢?”
“桌。”
“什么?”他俯身,耳朵贴近她的嘴边,只感受到一丝凉意,“桌……上。”
秦树阳小心摸去桌前找到蜡烛和火机,点上蜡烛架在桌上,屋里明亮起来。
他回到林冬身边,见她脸色苍白,捂着胃部,死死咬着下唇:“你胃疼?”
难怪今晚看她不正常的,总捂着那地方。
“有药吗?”
她林冬紧皱着眉心,也不看他,嘴唇跟着声音颤抖:“在厨房,柜子里,一个……盒子。”
“你等一下,我去拿。”
秦树阳摸去厨房,翻出胃药,倒了杯热水回来。他扶起林冬,把药喂她吃下,又把人放平,盖好被子。
林冬缩成一团,还在疼,额前上的汗往下滑,鬓角的细发全湿透了,脖子上也蒙了层细碎的汗粒。
秦树阳去卫生间湿了块毛巾回来给她擦擦汗。他知道她不想说话,就在一旁默默看守着。
不知不觉已近十一点。
林冬不再动弹,呼吸也变得平稳,秦树阳见她又出了一身虚汗,把被子往下拉一点。刚才情势紧张,谁顾得上看她,这时会才注意到这小姑奶奶穿了条吊带睡裙,只穿了睡裙。
他无法避免地瞄到她的胸口,真平。
秦树阳挪开目光盯着她的小脸看了一会。他发现这女的很耐看,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舒坦,越看越有味道。
干干净净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啊。
他并无杂念,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歇会,就像干了一场大架,浑身又疼又没劲。
过了会,他回头瞄两眼,小祖宗睡熟了。
秦树阳小心起身走出去,关好门,去厨房给她煮了小米粥,又烧了壶热水放在她床边,最后再去把电路给修了。
临走时不放心,又去她房里,看到她睡得挺安稳才离开。
秦树阳骑着摩托飞奔,他现在什么都没兴趣,就想赶紧回到家,洗个澡,吃顿热饭,然后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睡个觉。
雨停了好久,突然云开雾散,月影朦胧。
路难走,但他眼神好,一路平安。
直到两点,秦树阳才回到住处,深更半夜的东闲里静的不像话,只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他换下又脏又破的衣服,冲了个澡,煮一大锅面条吃完才去睡觉。
他闭着眼躺着,眼皮重的很,感觉下一秒就要进了梦。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弯起唇角,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