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先回去睡吧,我洗好了。”
“好。”
秦树阳关掉花洒,抹了把脸上的水。他穿戴好,正准备回房间休息,拐弯处跳出个人来,吓得他一激灵。看清来人,他语气不悦:“你干什么?”
高曲拦住他去路:“她真不是你女朋友呀?”
“怎么?”
“说呀。”
他笑一声:“不关你事吧。”
“这有什么好瞒的,不是女朋友,你那么照顾她?”高曲噘着嘴打量他,嘟囔道。“除了黑一点,半点也不像搬砖的,你骗我的吧。”
“我闲得,回去睡觉,几点了?不累么你。”秦树阳懒得理她,推开人就要走。
“等等,”高曲拽住他的胳膊,“我同学看上她了,如果你不是她男朋友,他可就要追了。”
秦树阳抽出胳膊,声音烦躁:“爱追就追。”
“喂。”
他直直走了。
高曲眨眨眼,瘪嘴看他:“什么破脾气,一会好一会坏的。”
秦树阳回了房,几个学生呼呼大睡,下铺帘子大敞,他的东西都在床上,林冬睡在上铺,帘子闭着没有动静,大概睡着了。
说的不睡上铺,怎么又上去了?他小心翼翼地关上灯,躺到床上换掉衣服准备睡觉。突然手机亮了起来,他打开一看,上头那位短信来了:太吵了
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更加聒噪。
秦树阳猛咳了一声。呼噜声停了,有个男同学翻了翻身,继续呼起来。
又来信了:你再咳一声
他轻笑,咳咳咳——
没声了。
手机一亮,秦树阳打开短信:晚安
他没有回她,坐起身来,仰着脸隔着床板轻声说:“晚安。”
刚躺下,他的床帘被拉开,林冬头挂在上铺床边看他,秦树阳横躺着,沉默地与她对视。
林冬看了他一会,小声道:“你干什么呢?”
他心里想笑,脸上憋住了:“你干什么呢?”
林冬说:“我先问的。”
秦树阳:“我在看你。”
林冬:“那我也在看你。”
秦树阳:“快回去睡。”
林冬没有回答,缩回脑袋躺好。
秦树阳也闭上眼睛。
……
天还没亮,林冬就起床换上舞鞋出去,动静不大,秦树阳却醒了,看一眼时间,才五点,他闭上眼又睡着了。
一直到七点,秦树阳才起了床,洗漱完找林冬,却哪都不见她人。
他看到昨晚一起玩的一个同学抱着画板出门,拦下人家问:“你看到我同伴了吗?”
“没有。”
“噢,谢谢。”
秦树阳下楼找她,刚下楼梯,林冬拎着早餐回来了。她看到他,举了举手:“过来吃东西。”
秦树阳跟她到餐厅,坐到她的面前:“你五点起来干什么?跳舞去了?”
“不然呢,”林冬拿出一个肉包子,使劲咬了一口。
“起那么早不困吗?”
她摇头。
“你吃完再去眯一小时,我们九点再走,不然爬山没力气。”
“嗯。”
“少练几天舞也没事吧。”
林冬喝了口豆浆,咽下后才认真道:“从我学舞第一天到现在,从来没有间断过。”
“厉害。”
……
九点,秦树阳悄悄拉开林冬的床帘一角,见人还在熟睡。他瞧着她的睡容笑了笑,没忍心把她叫醒。
直到九点半,林冬才自然醒,她从床上下来,看着躺在床上悠闲的男人,怨他:“你怎么不叫我?”
“不想打扰你。”
“耽误了半小时。”
“我的错,”秦树阳坐起身,“走吧,我都收拾好了。”
他们带上东西退了房。路过服装店,为防止山里太冷,秦树阳买块大方巾塞进包里,又带了两个鸡蛋。
山梯是人踩出来的,秦树阳从农家借一把镰刀,砍了两根野竹子。雨后泥土松软,不好走,一路泥泞,鞋脏了,裤脚也湿了。
山路两边长着高大的竹子,种得密密麻麻,粗的有大腿粗。越往里走越幽静,嗅一口空气,夹着雨露和草叶的清香。这里很适合隐居,难怪那个收藏家每年都要跑这来住几个月。
秦树阳拿着地图,带她翻过一座矮山。两人都不觉得累,就是林冬老觉得饿,时不时停下来吃东西。另外,这小姑奶奶就像没爬过山一样,对什么都好奇,树上鲜艳地野果子,一遍一遍地问秦树阳能不能吃、好不好吃,草叶上跳过的蚂蚱,她都能追着跑很远。
山里没信号,天气也不好,灰蒙蒙的。他两边玩边爬,两座山翻过去已经三点多了。
林冬跟在秦树阳后头,突然叫住他:“我们会不会走错了。”
“没有。”
“这里除了树和竹子就是草,”她停下脚,四周看了看,“我都分不清方向了。”
“我分得清,”秦树阳也停下来,回头看她,见她不动,“大小姐,你听我的没错,我方向感很好的,以前比这更难爬的山我都拿下不止十个,你信我。”
林冬跟了上来。
“你就跟着我走走看看,吃吃玩玩,路的事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