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树阳把包拽过来,呼啦呼啦零食全倒出来:“吃吧。”
林冬挑了个鸡爪子,她一边吃一边说:“我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些心里话,你不许告诉别人。”
“当然不会。”
她看向他:“你是我第二个朋友。”
“荣幸。”秦树阳转脸,目光与她的碰撞,“第一个呢?”
“我家的露西。”
“别告诉那是你家狗,或者猫?”
“你真聪明,就是我家的狗。”
“……”
“所有生灵都一样,没有贵贱,你不要瞧不起狗。”
“没有没有。”秦树阳嘴角上扬,“大小姐教训得是。”
鸡爪子吃完了,林冬又拿块面包,拆开来掰成两半,给了他一半。
“谢谢。”他接过来,顺势拧开一瓶水给她。
林冬也说:“谢谢。”
忽然,秦树阳问她:“那你喜欢芭蕾吗?”
“当然喜欢,”林冬眼神顿时坚定,“像生命一样的喜欢。”
“那还好。”
“我喜欢所有舞蹈,不仅限于芭蕾。而且我特别喜欢街舞,可是Leslie最讨厌那个。”
“你怎么那么怕她,你妈妈呢?”
“我妈妈是个画家,她每天只知道抽烟喝酒画画,从来没有管过我。她十七岁就生我了,现在也经常像个孩子一样。”
秦树阳惊讶:“那么小!”
“嗯,我爸爸比她大二十三岁。”
“……”
林冬忽然问:“你想看我跳舞吗?”
“好啊。”
林冬把面包全塞进嘴里。
“别急,慢点吃。”
她快速咽下去,喝了口水,起身站到一块平地。摇曳的火光照得她的脸明暗分明,格外美丽。林冬俯视着眼前的人,挑了下眉梢:“看好了,我的演出很贵的。”
“好。”
林冬踮起脚尖,抬起手臂,微微抬着下巴,舞步轻盈。
她的身体似乎像羽毛一样轻,又像流动的音乐般灵动。
碎步,旋转,轻轻一跃,足尖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像一只飞旋的天鹅,从容又轻灵,刚韧又柔美,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走了。
虫儿为她沉默,流水为她静止。
火光前的舞者,格外撩人。
一曲舞罢,林冬优雅收起,在风中静立。
“秦树。”
“秦树。”
她看着眼前愣愣的男子,突然弯起了嘴角。
秦树阳回过神,一阵恍惚。
这是第一次,他见她笑。
……
林冬靠在秦树阳身上睡着了。第二天早晨,他的腿好许多,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近一小时,终于找到那个地方。
木门咣当咣当被秦树阳敲响,不久就来了人,是个白衣女子,穿一身白色长裙,披散一头黑发,她目光凉凉地看着门外二人,声音清淡:“请问你们是?”
“我叫林冬,我父亲是林其云,与方少华先生是故交。这位是我朋友。”
“噢,你们好,先进来吧。”
他们随白衣女子入室,只见她去了后厅。没多久,方少华便来了。本以为会是个大胡子老头,谁知个短发精神的中年人,他看上去很激动:“其云的女儿?”
“您好,方叔叔。”
方少华一脸感慨地上下打量她:“叫……小冬吧,都那么大啦,好多年没见了,快过来坐。”
“谢谢叔叔。”
秦树阳对林冬说:“我先去外面。”
“好。”
方少华问:“这位是?”
“朋友,照顾了我一路。”
“你好。”秦树阳说。
“小冬的朋友,这一路辛苦了。”他与他握手。
“方叔叔,他的腿被虫子咬了,现在还红肿着,你这里有药么?”
方少华转身唤:“静一,静一”
白衣女子走过来。
“静一,你带这位朋友去看看,擦点药。”
她对秦树阳说:“跟我来吧。”
……
“方叔叔,您身体还好么?”
“好啊,好的很。”他看着她,突然长长叹息一声,“长成大姑娘了,这么一看,眉眼还真是像极了我那老朋友,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就前不久。”
“你母亲也回来了吗?”
“没有,就我一个人。”
“那么多年没回来,挺想家的吧?”
“想。”
“想就常回来看看,叔叔随时欢迎你。”
“谢谢,”林冬微笑,“方叔叔,其实这次回来,是想拜托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尽管说吧,只要叔叔力所能及。”
“爸爸曾把一幅画暂交给您保管,您还记得那幅画吗?”
“《雪竹图》。”
“对。”
“当然记得,那可是你爷爷的名作,我好好收藏着呢。”
“方叔叔能把它交给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