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呀,他怎么一直在打哆嗦,该不会是年纪大了染了什么怪病吧,回头休沐得请大夫好好瞧瞧。赵成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打哆嗦。
李越眉头轻蹙,十分费力地问话:“会说南朝话吗?嗯?”
说着,抬起雪白的丝绣布靴,用脚尖勾起黑衣人的下巴,洁白的布料顷刻便染上了斑斑血痕。那黑衣人露出脸来,分明还是少年模样,轮廓分明的异域长相,眸子里说不出的癫狂和滔天恨意。
“唉,都是一群不中用的哑巴,既然不会说话,就都处理了吧,不说人话,那和尸体会说的话也没什么区别。咳咳,咳咳咳咳咳。”
话一说长了,李越就好像承受不住一般上气不接下气地咳了起来。
随行的侍从分工明确,一人端水送药,一人轻拍后背顺气,另二人去外头取来了一双新的白靴伺候李越更靴。
在此期间,众人都低眉顺目看着地面,唯恐触了霉头。
等李越顺过气,四名侍从恭顺退后,赵成这才吱声:“王爷是否……”
李越神色带了些许讶异,还有几分困惑。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办好,刑部就是这么当差的吗?”
地牢里火光昏暗不明,李越的面色也不知好没好,但说话的中气足了一些。
狱卒听令,纷纷拔刀,那黑衣人又开始低声叫唤起来。
赵成拿了鸡毛自然要当令箭,头一个就拿聒噪的开刀:“来人啊,就从他开始,动作利索点,别脏了王爷的眼。”
“他说……他说让你们还他公主,是你们把公主弄丢的……”一旁,比蚊子声音还小一点的声音冒了出来,众人动作一滞,纷纷看过去。
是之前那个灰头土脸的小丫头。
李越看过去,漫不经心道:“看来,我们有新的舌人了。”
手指一勾,狱卒会意将那丫头带上来随手就扔在地上。
她就势往前一扑,条件反射将双手撑在地上,李越便一眼就看见了她左腕间那道月牙形状的伤疤。
黑衣人眼前一亮,显然也看到了,顿时挣扎起来。
程谨梦自然也听懂了他在叫什么。
“公主!公主!我一直在寻你,公主!”
程谨梦感到自己的下巴被一道不容忽视的力道抬起,眼前这个眼含星辰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方月白的帕子,一点点为自己擦拭脸上的污垢。
“我竟不知道你还学了南朝语,是为了我么?”李越轻笑。
程谨梦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臆想症患者比较好,毕竟她的小命现在在这位看起来快要咳死的人手里。
刚刚穿越过来就要听这些人说得天花乱坠,对她来说实属有些要求过高了。
在脑容量告急之前,她总算听到了自己饭碗里的名词:典语。
典语是古书上记载的名字,到了程谨梦他们这一代,这个神秘的国家已经有了全球统一认证的国名:古珈蓝。
程某人不才,正是帝都大学考古学院古珈蓝语研究方向的新鲜硕士研究生一枚,苦逼这么久,第一次听到原汁原味的典语,她还有点小兴奋,可惜不知道是体力不支还是什么原因,总觉得提不起劲来。
因为程谨梦的突然出声导致的蝴蝶效应,地牢里总算有片刻宁静,让她免于超负荷的信息轰炸,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程谨梦也突然理顺了刚刚接收的各种信息。
第一,眼前这个她不认识的黑衣人叫她公主。
第二,眼前这个她不认识的白袍子说公主是他的未婚妻。
由此可得,她是这个白袍子的……未婚妻????
程谨梦回想了一下刚刚这个所谓王爷的狠劲儿,怯生生地瞄了他一眼,却只见他深情款款的眸子。
帕子从她下巴滑过,这王爷的拇指似是无意地从她饱满的下唇上轻轻拂过,带起后脑勺一片战栗。
“去回禀陛下,此案已破,本王即刻入宫面圣。”
“破……”破了哪门子破?
赵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李越吩咐的事情,他哪里敢不办?当即敦促几个喽啰去外头找金吾卫统领通风报信,委托通传。
程谨梦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一直闷声不吭,由着李越解下貂裘大氅拢在她身上。
“生得如此水灵,还想扮男装,也难怪他们不用验身就能看出来。”李越轻笑一声,将她扶起来,“我身体不太好,应是抱不动你的,可还能走动?”
程谨梦连忙点头。何止是抱不动她,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个病秧子可能需要她背着才能走路。
好在病秧子这一点还是可以自力更生。
正在这时,脑海中一道机械音响起。
【翻译系统诚挚为您服务,恭喜宿主,自适应期结束,极限防御解除,刑部大牢场景结束,新解锁地图:皇宫,齐王府。本次自适应期成功翻译:1句,积分入账:10积分。】
下一刻,程谨梦还没叫骂出声,就被突然袭来的剧痛活生生痛得眼前发黑,差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