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色干燥,树影被映成各种扭曲的形状在墙面上晃动。
程静和燕京华都不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个,燕嘉禾坐在沙发上,看着徐恩拧开碘伏的盖子,拿棉棒蘸取了一些,乖乖等着徐恩给他上药。
额头处传来冰凉的触感,徐恩一边上药,一边问“疼不疼?”,而后又轻轻地在伤口处呼气。
微凉的气息拂过,一时间心口滚烫。
女孩眼眸低垂,几缕发丝落下扫过他的脸,秀眉轻拧,神色认真。
燕嘉禾微仰着头,眸中似海,深藏爱意,他的喉结滚了一下,“问你话呢?”,女孩的视线即将和他撞上之时,他的眼神快速闪开,生怕暗藏的心思被撞破。
一点点的身体接触,他内心便暗潮汹涌。
他想和她拥吻到天亮。
“不疼。”他隐去眼里的情绪,食指摸了摸鼻子回道。
徐恩心疼地看着,脸上基本没有一处好的地方,额头,眼角,脸颊都有伤口,愤愤地说,“这些人太坏了。”
“姐。”
“嗯?”
燕嘉禾微仰着头说:“还有俩个星期左右就放假了,过年的时候我带你去邻城看烟花吧?”
跨年那天的烟花很漂亮,可惜徐恩在他的背上睡着了,没有和他一起看到,有些许遗憾。
徐恩眉眼一弯,很快答应道“好啊。”
周末很快过去。
徐恩去上学,走廊外,呼延泽背着一个书包,怀里还抱着一摞书,他的视线停留在徐恩的身上,看着她把自己当空气一样,熟视无睹地路过。
犹豫之下,他还是叫住了她。
徐恩驻足,回头问:“有事吗?”
他讨好似地说:“我已经申请换班了,你...不用再和老师申请了。”
徐恩点点头,“嗯,还有事吗?”
看着她冷淡的样子,呼延泽心中刺痛,这是完全把他当陌生人了。
也是,他总是给她带来麻烦。
呼海涛摇摇头,遮住眼底的失落,笑着伸出手,手心里有一个精美的不锈钢镀金书签,样式是一朵宝格花,“这是你的吧,我在位置底下捡到的。”
徐恩看了一眼,视线没有过多停留,“谢谢,我不要了。”说完,转身便进了教室。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呼延泽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压平了嘴角,他捏紧了手中的书签,尖锐的地方刺的他的手心生疼。
他早就料到了,和他沾了边的东西,她是不会要的,可偏偏还是要不死心地问一遍,就为了可以和她多说两句话。
徐恩离开后,呼海涛将书签小心翼翼地放进外衣的上口袋里,那是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
成意看到教室门口的徐恩,高兴地朝她招手,“徐恩徐恩,快来快来,我要给你讲个事情,超刺激!”
“怎么了?”徐恩把书包放下,侧耳听成意说。
成意手舞足蹈地讲着,“我跟你说啊,齐天新他哥太帅了简直!那个叫什么龙四的,之前就是在齐天阳的手底下干活,龙四他们被打的可惨了,今天早上齐天新还和我说,龙四被他哥生生拧断了一只胳膊!”成意头一杨,抱着胳膊:“不过也是他活该,我觉得这都算轻的了。”
徐恩点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
一想到那天龙四对她做的,徐恩身上就会起鸡皮疙瘩。
“还有还有...”
徐恩嗤笑出来,“还有什么啊?”
“你不知道,那天你躺在地上,脸白的吓人,你弟弟哭得真的好伤心,我这个看客心都纠起来了,我毫不夸张地说,你要是真没了,我感觉他下一秒就能陪你去了。”
听成意说着,徐恩心底浮起一丝异样地情绪,她笑了笑:“瞎说什么呢你。”
可是说完之后她便笑不出来了,成意人虽然大大咧咧的,可她心细的很,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她都能思虑到。所以成意说的,并无夸张的成分。
那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以致于她忽略了许多细枝末节。
还有...燕嘉禾和呼延泽真的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打起来的吗?
第一节早读课铃声一打,高一年纪的楼层便嬉笑打闹地冲出许多人。
丁岱靠在后排的桌子上,把手里的英语书扔在桌子上,吐了一口气,“可算是下课了,累死我了。”他偏头看向燕嘉禾,“欸,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
丁岱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来了兴趣,“你和那个呼延泽什么仇什么怨啊?都差点闹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