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已经做好准备听见一些令人震惊的话,木元知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经过。
几乎是本能,她一下就要站起身,脑内却突然传来江应回的声音,【听她说完。】
他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在压着什么,但此刻木元知来不及细想,只能再次将注意力放到安采洁身上,继续引导,“你杀了她?”
“Amy当时一起看中了我们两个,签合同前,她和蔼得像个知心大姐姐,可签完合同第二天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可怕,逼我们去做许多我们不愿的事。”
“采和想解约,我却担心违约金想在忍忍,然后我们就吵了起来,到了最后不知怎的就动起了手……我就、就轻轻推了那么一下。”
安采洁突然从沙发上爬起来,像是生怕木元知不信一样,迫切且急切地不停解释,“真就那么一下,她就磕到了桌角,然后她流了好多血,还没等到医院就……你信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杀了她的。”
玻璃镜片折射出安采洁布满红血丝的眼,木元知不习惯与人离这么近,刚想往后退退,安采洁就崩溃了,“你也不信我吗?难道就像Amy说的,不会有人信我的对吗?”
木元知停住了刚想抽回来的手,想以此达到些许安慰的作用。
失手杀了亲妹妹,还要以此被威胁逼迫,那将是一件多么另人痛苦的事。
“我信你。”
她郑重地点点头,黑沉的眼散发出柔和的情绪,常年紧绷的下颌也尽可能放松,整个人都罕见地收敛住锋芒,“不要想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睡一觉,好吗。”
说完,她扶着安采洁往卧室走去,等到好不容易将一个喝醉的人送上床时,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再看安采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木元知揉着胳膊轻呼了口气,眼角忽然瞥到床头花瓶。
万一安采洁半夜想吐,她挣扎起来时一定会碰到花瓶的,如果打碎割伤了她就不好了。
木元知如此想着,上前轻手轻脚将花瓶搬了起来,可刚一动,花瓶底下一样东西便瞬间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郝然是一页日记——
【恭喜你,又得到一页日记。】
木元知坐到沙发上,听着江应回的声音轻笑笑,“你忙完了?”
【什么?】
“你不是说世界有事?”
【哦!对,已经忙完了。】
木元知此时一手拿着日记,一手拿着甩出的屏幕,因此根本没注意江应回的反问,直接顺口反问完就将视线落到屏幕上。
关于第三支线任务,细心和悲悯数值已经完成了。
关于日记的页数也已经刷新,可见这确实是一篇新的日记。
但是很奇怪,这篇和之前的笔迹不同,上一篇的字迹娟秀,而这个明显更张扬。
没错!是张扬,几乎没有一个字是稳稳妥妥呆在行内的,而且每一个笔画都十分锋利,到处都透着一种被平面压不住的肆意。
若是木元知没猜错,这应该是安采和的笔迹。
这应该是姐妹两个未签合同之前写的,大致意思也是一些对未来的期待和幻想之类的,也没什么新的发现。
又重新看了一遍后,木元知就把它收了起来。
手里一没了事,周遭就显得格外安静,木元知突然想起了半天未完的半截话。
她抿了抿嘴唇,想将那话说出的意愿此刻格外强烈。
“江应回?”
他依然有叫必应,【嗯?】
可刚要说话,走廊忽然响起一道雄厚的声音,“这楼层就是你们酒店最好的户型吗?给我开两间!”
高引?他怎么在这?
木元知拉开门,正对上在挑三拣四的人,“这么点个屋也敢说是最好的?什么?连早餐都不带?”
话音对上木元知时停止,高引笑露出两排白牙,“我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后,用积分和系统换了钱,我还给你开一间房呢!”
得意炫耀完,他才后知后觉道:“你怎么在这?”
木元知言简意赅解释完,高引点点头,随后又一脸神秘从怀中掏出一页纸,献宝似地递给木元知,“你还要日记吗?”
狐疑接过,木元知视线下落到纸上,同时口袋的一震,证明了这张日记的真实性。
本以为又是小姐妹对于未来的期待,可刚大致一扫,木元知心底就咯噔一声。
她缓缓抬头,目光里隐着错愕,“江应回,一切都错了。”
【什么?】
木元知贴着墙壁靠好,头发散落垂到肩上,几缕碎发挡住眼睛。
从侧面看,那纤长微翘的睫毛一动不动,整个人向入定了,无名散发出一种与世隔绝的屏障。
“安采洁根本就没醉!她说的一切都是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