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他看过墨引,耐心地解开结封,信纸展开后整齐的褶皱微微扭曲了上面的娟秀的字迹,但这不妨碍阅读。
礼貌性的问好过后,信上首先是说明了护送任务的进度,目前来说还算顺利,预计再过四五天就能回族。然后就描述起了近来的意外状况,以及对潜藏在暗处的敌人的怀疑。
——火铳?
他蹙眉。这不是常见的武器。
对于忍者来说,受伤的确是家常便饭,但这不代表他看到美子受伤也能无动于衷。况且这个程度绝对不是小伤,甚至大概率会留下后遗症,哪怕是千手亦或漩涡那样的体质也要伤筋动骨。
虽然她阐明了自己已经将伤势处理妥当,并无大碍。
宇智波斑没来由地想到她苍白着脸给自己开刀挖出鲜血淋漓的铅弹碎片、然后再给伤口缝针的画面,心间顿时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
宇智波田岛批完又一封文书,问:“怎么样?”
“护送任务还算顺利,但是他们遇到了一次可疑的袭击。”宇智波斑冷静地说,“有人用了火铳,使用者是一个甚至不会使用查克拉的普通人,但他却能瞒过在场所有忍者的感知对月姬开火,美子因此受了伤。指使者是雨之国的贵族。”
忍族通常不会使用火器,离谱的造价暂且不提,使用起来也完全没有忍术便利快捷。只有大名亦或是贵族名下的私人的武装集团才有这种财力和需求。
但是为什么不干脆直接雇佣忍族?是有什么顾忌在里面吗?
如果对方是忍者,就大可在仇恨名单上再记下一笔。但现在看来他们的身份阶层隔着一个巨大的沟壑,连报复都无法随心所欲。
这样的思考其实发生过很多次:假如珍视的同伴、家人被敌忍杀害了,是应该怪罪到对方的雇主身上,还是那一位敌忍乃至他的一整个忍族?
如今的宇智波和千手就是摆在眼前的答案。
那么这个答案是「正确」的吗?
他还无法肯定地对此做出准确的评判,但至少不会对这个答案深信不疑。
“的确可疑。”宇智波田岛点头,他的思维发散得很快,简单思考后就找到了关窍,“日后也要多加留意,到时候你先将此事转达给深与。”
“我明白的。”宇智波斑应道。
……
毛笔停驻在纸面,洇出一团迷茫的墨点,宇智波田岛顿了顿,突然说:“斑,你快要成年了。”
“但你还尚未定下婚约。”
宇智波斑抬头,指尖按在信纸的折痕,无端觉得有些发烫:“父亲,我还没有这个打算,但……”
如果真的非常有必要的话——
宇智波一族多数是包办婚姻,而且是族内通婚。即便与外族通婚,也多是为了结盟联姻。尽管从家族角度来考虑,他是愿意的,但凭以私心丈量,他并不是一个愿意妥协的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宇智波田岛转头看向院落的那棵四照花树,说,“我看着你长大,这次只是想告诉你……”
“作为父亲,我和你的母亲一样,希望你们幸福,但也唯独这点我给不了你们,所以,我想至少能够让你有做出一些选择的机会。”
如同古树的苍老的年轮已经渐渐开始镌刻进父亲的眉眼。不算老,但也不算年轻。
“正因为你快要到可以成婚的年纪,我才要这样告知你——如果你将来有了心仪的对象,不必顾虑,但先要把人看清楚。这是你的母亲的愿望,我只是代为转达。”
只看到长子那双怔然又惊讶的眼睛。
……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宇智波泉奈曾问过她:「以后如果要结婚的话,美子姐姐会选择和什么样的男人结婚?」
「会带着梳子替我打理卷发的人。」她把玩着自己垂落在胸前的蓬松的头发,这样说。
知道卷发要用宽齿的梳子来护理,老板娘贴心地递来一把雕了蝴蝶的宽齿梳。木制的梳齿温柔地刮蹭他的指尖,得益于工匠精湛的技艺,上面的蝴蝶看起来别样生动,不禁让人好奇这蝴蝶将来会飞往何处。
宇智波斑抿着唇,决定还是先把它收进角落。